等到瓦圖京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他睜開了眼睛，看到有人蓋在他的身上，壓得他呼吸都很困難。

然后他掙扎著坐起來，發現趴在他身上的人，和他周圍的幾乎所有人，都已經被炸彈炸死了。

“謝謝你！”瓦圖京想要推開他身上的那具尸體，發現對方早就犧牲了，尸體都已經有些僵硬了。

在最后關頭救下他的那個衛兵，終究也沒有能夠聽到將軍的這一句“謝謝”。

瓦圖京看到了遠處匆忙間救火的平民，也看到了正在打掃地上尸體的蘇聯士兵。

這里差不多變成了一片廢墟，瓦圖京身邊爆炸的那個彈坑，距離他至少有50米遠，彈坑旁邊的建筑物，現在已經面目全非了。

“有人嗎！”他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胳膊可能是受傷了，所以他大聲的喊了一句，希望有人來幫他。

可是這里到處都是房屋倒塌燃燒爆炸的聲響，到處都是呼喊和哭泣的聲音。

根本沒有人能聽到他的叫喊，他只能依靠自己了。好不容易才推開了身邊的尸體，瓦圖京終于可以看到自己的傷口。

他的胳膊被一塊飛過來的玻璃劃傷了，鮮血已經浸透了他軍裝的衣袖。

等到他掙扎著站起身之后，終于有士兵還有軍官找了過來，看到了一胳膊鮮血的自己的指揮官。

“將軍同志！將軍同志！您負傷了？”盡管他的臉上有灰塵血跡，盡管他的衣服已經被彌漫的灰土改變了顏色，可對方還是一眼就望見了他肩膀上閃亮的肩章。

“斯大林同志……斯大林同志還好嗎？”捂著自己胳膊上的傷口，瓦圖京一開口問的卻是斯大林的安全。

情急之下，他也不顧那繁瑣的偉大領袖的前綴了——命都保不住了，還要那些虛名給誰看？

“我剛剛從那邊回來，偉大的領袖斯大林同志很安全，他等著見您！”那名軍官就是來找瓦圖京的，所以指了指斯大林所在的方向說道。

雖然瓦圖京情急之下可以忽略這個偉大領袖的稱謂，可低下的軍官士兵卻不敢，即便別扭可還是一絲不茍的說完了全稱。

“我知道了！我需要個醫護兵，幫我包扎一下再去！”瓦圖京看了看自己狼狽的衣服，開口說了一句。

那名軍官點了點頭，趕緊派人去找醫護兵，畢竟是將軍本人負傷了，所以醫護兵再稀少，那也是可以找到的。

比想象中的更快，就有兩名醫護兵一起趕了過來，一個人扶著瓦圖京的胳膊，另一個人開始處理瓦圖京的傷口。

因為沒有使用麻藥，所以瓦圖京能感覺到自己的胳膊上傳來扎心的痛楚，可是他依舊咬著牙堅持著，一直到醫護兵開始纏繃帶，才松開了緊咬的牙關。

然后他接過了一塊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才站起身來，開口命令道：“集結部隊！不要再這樣散著了！如果團長陣亡了，就用1營長代替，如果1營長也陣亡了，就晉升2營長。”

他看了看遠處燃燒爆炸的城市另一端，開口繼續說道：“更高的級別，等我的親自任命……連長級別也是這樣，1排長接替陣亡的連長，1排長同時陣亡就讓2排長接替連長位置！排長班長等級別……以此類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