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景乾憤怒也是由此而來。
對于太后而,明禮明湛都是太后的孫子。論及出身,明湛更為尊貴,就因為明禮的生母姓魏,反倒比嫡出的明湛更為受寵愛受重視。
魏貴妃去慈寧宮見一見明禮明湛,原也沒什么?鳳氏與魏家有親,魏貴妃是他們兄弟的表姑,潛邸就在鳳景乾身邊兒伺候,親表妹,又有貴妃的份位,稍有出格的地方鳳景乾也是睜只眼閉只眼的。
可是明禮對魏貴妃的稱呼就有趣了,姨母?
既然要從母親那里論,魏貴妃自然與明湛無干了!
魏太后魏貴妃似乎都忘了,姓魏的血統再尊貴,莫非還能尊貴過姓鳳的。
滑天下之大稽!
眼睛落在彈劾山東巡撫縱奴行兇的折子上,山東巡撫朱之祥,正是魏寧的大舅子。筆尖兒醮了醮朱砂,鳳景乾批道:去職,轉由大理寺詳察。
魏寧現任大理寺卿,嘴上說來終是虛,且看他如何了斷這樁官司是非吧。
鳳明禮的頭跟針扎似的疼,魏家是他的母族,魏貴妃是最疼他不過的親姨媽,此時因明湛受了牽連,鳳明禮險些氣炸了肺,皺眉問范文周道,“先生,您說說,明湛他到底想干什么?來帝都不過三五日,就搞得天地不寧!他是不是閑著難受,非要把所有人都得罪光才肯罷休!”
“大公子稍安勿燥吧。”范文周起身倒了一杯茶給鳳明禮降血壓。
事已至此,生氣發脾氣有什么用?
鳳明湛真的很有本事,一般人想興風作浪,不一定能作的成?人家鳳明湛不但攪出風起云涌,甚至暗合帝心,自己兒子在他身邊也能長些見識作為了。
“我如何坐的住喲。”鳳明禮接過茶,并沒有心情喝,反撂在桌上,與范文周商議,“我想明天進宮瞧瞧明湛,好生勸勸他安分,先生看如何?”
范文周喝了兩口酸中帶著一絲甜的涼茶,外面綠柳蟬鳴,隔著窗可以看到花園里鮮花繁茂,“四公子把想做的都做了,接過來自然會安分的。屬下看大公子倒不必特意提這個,大公子只管好生問候四公子的身體就是了。四公子正在病中,心里怕是受了委屈,大公子正好開導一二,以全兄弟情誼。”
“難道就任明湛這樣胡鬧下去?”
“四公子遠在宮中,大公子可有把握說服四公子?”范文周直相詢。
鳳明禮臉色一僵,嘆道,“如果當初是二弟隨我來帝都就好了。”
四公子真不見得想來。范文周道,“四公子來已經來了,大公子,你們是親兄弟,可別生了嫌隙,不然豈不是惹王爺不悅嗎?”
范文周一句話將鳳明禮想跟鳳景南告狀的心思去了大半,鳳明禮對明湛沒轍,他從未獨自應付過這種大場面,愁眉不展道,“出了這種事,二皇子怕是會不高興的。”
瀟灑的搖一搖羽扇,范文周輕松的反問,“大公子,二皇子不高興,又能將我們怎么樣呢?與我們……”略一頓,范文周露出一絲傲氣,“與我們鎮南王府并不相干哪。”
鳳明禮滿腹心事,欲又止。范文周心知肚明,溫聲道,“大公子,以我們鎮南王府的地位,絕對不可以攙和到爭儲奪嫡的事件中去。大公子早便跟在王爺身邊做事,當知道,這帝都,王爺是有自己的消息來源的。如果大公子與皇子過密,怕王爺會馬上召您回云南的。”
鳳明禮心頭一驚,忙鄭重道,“先生放心,我絕無此意!”
“自然。”范文周笑笑,“大公子與二皇子既有叔伯之親又有兩姨之親,略親近些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四公子才是您的兄弟,大公子若過分在意二皇子的喜怒,忽略了四公子,叫外人怎么看您呢?”
“再者,四公子的脾氣,我們現在都知道,拿定了主意,誰都勸不下來的。大公子,四公子已經到了帝都,他再回云南的可能性很小,即便是王爺召他回去,也得先問問皇上的意思。”范文周正色道,“若有朝一日,大公子被冊為世子,介時您必要回云南去的。四公子卻是要長駐帝都,四公子的外家永寧侯府也非等閑府第,您與四公子搞好關系,有百利而無一害。”
還好,鳳明禮雖然不大聰明,卻聽得進勸告。
范文周也是為難,明湛行事完全沒跟他們打過招呼,自個兒就把事兒給辦了!別說是他和鳳明禮,就是鳳景南在帝都,要節制明湛也非易事。明湛不低頭,就得讓明禮先低頭了。
鳳明禮所謀無非是世子位,明湛再出挑,只口不能這一項就做不了世子。再者,對于朝廷而,鳳景乾肯定更喜歡鳳明禮這樣容易駕馭的少年繼承王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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