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好處的婚姻,她要來何益。
謝實靠著楚王殿下,這也算是一條路。
只是楚王那邊,能靠一輩子嗎?
顧玥胡思亂想,水都涼了,才從水桶里面起來。
她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她得想辦法一直吊著謝實,讓他當自己的馬前卒。
……
宮里,同樣輾轉(zhuǎn)反側(cè),一直睡不著的人還有江燕。
前些日子,她同李昭儀初次交手,輸了一籌。
被陛下冷落了數(shù)天。一直到今日,陛下也沒有召她侍寢。
她從床上起來,走到窗前,推開窗。
初冬的夜晚,很涼。
絲絲寒風吹進來。
江燕突然福至心靈,干脆躺在軟塌上,對著窗口,不懼寒風。
還不到天亮,不出意外她著涼了,還發(fā)起了高燒。
她拖著病體,關(guān)上窗戶,回到冰冷的床上,瑟瑟發(fā)抖。
等到宮女發(fā)現(xiàn)她發(fā)燒,她已經(jīng)燒了好一會。
“不好了,淑儀娘娘發(fā)燒了。快去請?zhí)t(yī)。”
“還要稟報貴妃娘娘。”
宮人們分頭行動,請?zhí)t(yī)的請?zhí)t(yī),稟報薛貴妃的稟報薛貴妃。
薛貴妃聽聞江燕病重發(fā)燒,還伴有咳嗽,病得可不輕。眉眼一挑,話中有話地說道:“這個時候生病,差不多剛剛好。來人,尋機將江淑儀重病的消息傳到陛下耳中。”
“奴婢遵命。”
江燕燒到神志不清,半睡半醒。
她知道太醫(yī)來了,也知道宮女給她灌藥,還知道薛貴妃來看望她。
可她就是沒有絲毫力氣,光是睜開眼睛就廢了牛鼻子勁。
更別提說話,搖頭之類的動作。
她有點后悔,不該吹那么久的夜風。別一病不起,就死在宮里了吧。
真死了,那她死得可冤了。
等于是自己殺死了自己。
她自嘲,想要笑話自己,卻笑不出來。
整個人都麻木了,臉頰也是僵硬的,渾身難受的緊。
昏昏沉沉,也不知今夕何夕。
等她恢復神智的時候,她從眼睛縫里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皇帝。
陛下來看望她了,她喜極而泣。
她的苦心沒有白費,陛下來看望她,也就意味著陛下并沒有放棄她。她還沒有失寵。
確定自己的辦法見效后,江燕的病情飛快好了起來。
幾天后,已經(jīng)徹底恢復,只是清瘦了些,卻越發(fā)顯得美艷動人。
薛貴妃笑道:“你也算是因禍得福。陛下得知你病情好了后,很是高興。叫你今晚侍寢。”
江燕驚喜異常,“陛下真的召臣妾侍寢嗎?”
“自然是真的。你下去準備準備,一定要將陛下伺候好。”
“那,李昭儀那里?”江燕不確定地問道。
薛貴妃輕蔑一笑,“李昭儀那里你不用管,你只管伺候好陛下。”
“臣妾明白。臣妾這就下去準備。”
……
寧王帶劉詔進宮面圣。
他將劉詔當做護身符,指望著天子看在皇孫劉詔的份上,對他手下留情。
最近又有許多御史沒事干,專門逮著寧王彈劾。
反正寧王素行不良,彈劾他,等于是政治正確。不用擔心會出事。
結(jié)果劉詔這枚護身符,完全沒起作用。
天子見到寧王,氣不到一處來。
這回他不動手,他動鞭子。
直接抄起鞭子朝寧王身上抽打。
寧王可不是老實人。見天子鞭子打了來,趕緊跑。圍著大殿跑,還跑到龍椅邊上。
“逆子,給朕站住。”
“父皇保證不打兒臣,兒臣就站住。”
“逆子,你還敢同朕講條件。朕今日廢收拾你不可。”
兩父子又開始新一輪的追逐。
劉詔站在角落,捏捏鼻子,弄不懂這里面有什么樂趣。
天子真要收拾寧王,直接命令一聲,門外的朗衛(wèi)沖進來,三兩下就能抓住寧王,將寧王打個半死。
但是天子偏不,他偏要自己動手抽打?qū)幫酰鄣脷獯跤酰槐拮佣紱]打動。
這是一種特殊的愛好吧!
劉詔只能用這種理由,來解釋眼前的一幕。
真的被刷新了三觀。
天子跑累了,就不跑了。
他喘著氣,指著寧王,“站著別動。”
寧王怎么可能乖乖聽話,他悄悄往后退。
天子一怒,“來人,將寧王抓住,朕要親自抽他。”
朗衛(wèi)們早就盼著這一刻,以最快的速度沖進大殿,將寧王抓住,聽候發(fā)落。
天子走下臺階,揮手示意。
朗衛(wèi)們將寧王壓在條凳上。
天子揮舞皮鞭,狠狠抽在寧王的背上,大腿,臀部等等部位。
“啊……”
寧王發(fā)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要死了,要死了。老頭子,你輕一點。”
“不孝子,朕今天就打死你。”
結(jié)果天子只抽了六七鞭,就沒了力氣。
天子不服輸,更不肯在人前服輸。
他將鞭子一扔,“不孝子,今日就先這樣。再有下次,朕將你關(guān)進詔獄好好反省。”
劉詔將寧王扶起來。
寧王揉著被打得生痛的后背,“老頭子,你一大把年紀了還這么大的力氣,都快被你打死了。你下次別把我關(guān)進詔獄,直接送去守皇陵得了。”
天子怒極反笑,“美得你。就想到皇陵那里吃吃喝喝,左擁右抱,瀟灑快活,你當朕傻嗎?”
寧王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跳起來。
痛!
天子被逗笑了。
天子因酸痛發(fā)麻還有些哆嗦的手而心情陰沉沉。
又因?qū)幫醯母阈Χ嗔藘煞值靡狻?
他還是老當益壯。
瞧,他幾鞭子下去,寧王連坐都沒辦法坐。
這要是夏天,定能將寧王抽得皮開肉綻。
天子心情一好,就對寧王的事情睜只眼閉只眼,雷聲大雨點小,最后輕輕放過。
天子又警告了寧王幾句,就將他轟了出去。
劉詔扶著寧王走出興慶宮,問了一句:“何苦?”
寧王輕蔑一笑,“你還是太年輕,不懂。”
沉默了片刻,寧王又問他:“看見了嗎?”
劉詔點頭。
天子的手顫抖得那樣厲害,想忽略都難。
寧王說道:“哄老頭子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不過找準脈門,其實也很簡單。
老頭子現(xiàn)在最怕的事情就是老,他不服老,知道嗎?本王今日唱作俱佳,哄他一哄,瞧瞧老頭子多高興。
你得學著點,別整天板著一張臉。本王都可以不要臉,你身為本王的兒子,更應該不要臉。”
劉詔問道:“父王的意思是,等你老了,我也用類似的辦法哄你?”
寧王氣得跳腳,“不孝子。你敢糊弄本王,本王扒了你的皮。”
“父王扒兒子皮之前,皇祖父會先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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