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身后看著秦一手,心中大吃一驚,歷朝歷代修建帝王陵寢坑殺徭役也屢見不鮮,我一直都認為下令屠殺修建明十四陵人的應該是生性多疑的朱元璋,可竟然是秦一手,一個從小就教我與人為善的人,若是之前任何人告訴我這個結(jié)果,我都不會相信。
可現(xiàn)在秦一手居然沒有反駁,那是一種默認,一種心甘情愿的默認,我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對于這種沉默并不陌生,甚至透著一絲無怨無悔,即便是讓他再選擇一次,結(jié)果也不會改變,這種沉默在他截斷我手指的時候我也見到過。
“你為了公主”秦一手默不作聲半天后,我聽見了他的笑聲,一種冷笑,但更多是充滿著一種嘲弄。“你可知道你就是一個笑話。”
“我本來就是一個笑話,一個當了千年的笑話,為他人做嫁還渾然不知的笑話,不過我不在乎,我沒有秦師兄那么好的福氣,什么都可以忘,什么都可以違背,我只記得一件事。”魏雍心平氣和笑容沒有絲毫收斂。“我對公主情誼千年不減絲毫,論君臣之道,我恪盡職守,論情義我情比金堅,就是不知道秦師兄向來仁義滿口,您又做到了什么?”
“好一個恪盡職守,不知道你恪盡的是什么職守的又是什么,至于情比金堅,這一點我不否認,只不過”秦一手抬起頭不慌不忙的回答。“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公主告訴你的四句簽文中的最后兩句嗎?”
“您您現(xiàn)在肯告訴我?!”魏雍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表情變得有些緊張。
“紫微顯世破貪狼,紫微是誰想必就不用我說了,至于貪狼,你應該心知肚明,你就是貪狼星入命。”
魏雍聽到這里目光落在秦一手身后的我身上,眉間緊閉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放他入世”
我和魏雍對視,我知道他理會錯了,就連秦一手也理解錯了,如同之前的我一樣,紫微不是我,而是秋諾。
“最后一句呢?”
“七尺高臺愁斷腸。”
“我會命亡于七尺高臺!”魏雍的眼睛有絲慌亂一閃而過,雖然稍縱即逝還是被我清楚的看見。
“所以我才說你是一個笑話,你做那么多也不過是一場空,公主從未讓你救過他,相反連你的結(jié)局都算好了。”秦一手深吸一口氣淡淡的接著說。“不是我要放帝星入世,是公主要阻止你的所作所為。”
魏雍的眼神從深邃慢慢變成陰冷,盯著秦一手片刻后又移動到我身上,然后慢慢眉間緩緩舒展開來,笑容又浮現(xiàn)在他臉上。
“什么都是你在說,我未必會相信,成王敗寇的道理你我二人都懂,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全在我手,公主重回人世指日可待,既然秦師兄您都知道我的結(jié)局,那又何必勞師動眾再上這龍虎山,是是非非還是等公主定奪。”
魏雍不再說話,勝券在握的端起茶杯,秦一手回頭看我,一本正經(jīng)的說。
“秦始皇陵外的百萬兵馬俑擁有陰陽兩界之力,魏雍故意引來天譴,此事上他的確占盡先機,如今天下蒼生禍福就全在你一人之手,唯一能阻止天譴的怕只有那百萬兵馬俑。”
“這個我知道,可是所我封赦那百萬亡魂,就形同于秦始皇陵再無人把守,越千玲的七竅玲瓏心已經(jīng)通了五竅,若是再讓封存于秦始皇陵之中的羋子棲法力沖開第六竅,那越千玲岌岌可危!”
“你是帝王,一人之重又豈能重要江山社稷,成全一人是小愛,救萬民于水火乃大義,就算你愛美人負蒼生,你認為天譴之日你有能力顧全她周全?”秦一手義正辭的對我說。“何況魏雍如今只是占盡先機,他未必會笑到最后,我說過,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選擇。”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向那玉圭走去,本以為會為這玉圭生死相搏,可如今居然沒有一個人阻止我,當然我很清楚,在我拿起玉圭封赦百萬亡魂后,這場你死我活的比試才算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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