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越千玲的懷中暈厥過去的,蕭連山下手也太狠了點,插入小腹的木刺幸好沒傷到內臟,不過失血過多,見到越千玲活過來我就再沒堅持住。
我醒來的時候在山下的大房子里,越千玲就趴在我床邊睡著,我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頭,或許是因為經歷過那一場千年絕戀,我雖然不是那個人,但我能體會到他對羋子棲和穆汐雪不同但都痛徹心扉的痛。
感情的事很難用對錯來描述,或許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選擇穆汐雪,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可他最終選擇了為了大義蒼生而負他的羋子棲,我只能體會到他的心情,可我卻觸及不到他的記憶,到現在我都不明白,羋子棲到底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了什么刻骨銘心的烙印,以至于他會選擇一個曾經封印她的女人。
越千玲在我的撫摸中清醒過來,一抬頭我就愣住,我面前的并不是越千玲,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女人。
“雁回哥,你終于醒了。”
可我能肯定這是越千玲的聲音,大為不解的指著她問。
“你你的臉怎么變成這樣了?”
從外面跑進來的人匆匆忙忙,我依舊不認識,不過看他走路的樣子我能分辨出事蕭連山。
“哥,你可總是是醒了,我和千玲守了你快三天了?!?
“蕭連山?!”我指著面前的男人不確定的問。
越千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轉身從桌上拿了一面鏡子給我,我茫然的接過去,鏡子里的我已經不再是贏朕的臉,一張尋常普通沒有特色,走到大街上都不會有人注意的臉。
再看看越千玲和蕭連山,和我的情況差不多,我淡淡一笑,把鏡子放在旁邊。
“汐雪這么聰明又怎么能想不到呢,她給我們羋子棲和贏朕的臉只不過是為了讓我回去找她,汐雪知道我們會回去面對魏雍,怎么可能讓我們用嬴政和羋子棲的臉,我們現在這張臉,才是汐雪特意為我們準備的?!?
蕭連山坐到我床頭一本正經的問。
“就等你醒呢,穆汐雪和西月我已經掩埋了,可是墓碑上面不知道該寫什么,千玲說等你拿主意?!?
我從床上起來,腹部的傷口依舊很疼痛,我讓蕭連山攙扶著上山去看看,特意讓越千玲帶上了香燭。
即便我學會了純金臥虎兵符上的九天隱龍決,可沒有越千玲的幫忙我依舊破不了道法屏障和伏羲四象幻陣,單憑這一點就不難看出,穆汐雪有多厲害,如果不是她有心想把臥虎兵符給我,相信目前沒人能是她的對手。
上到山頂我又看見那氣勢磅礴的弦臺宮,只是此刻站在下面,比初見時多了一分感觸和惆悵,相信不只是我,看越千玲和蕭連山的表情,或許這巍峨的宮殿仿佛述說的并不是豪壯,而是淡淡的哀愁。
穆汐雪最后的遺愿,秦時于歸化明月,遙守弦臺為君悅,簡簡單單兩句話卻把癡心不改,千年的絕戀深深的銘刻在這宮殿所有的一磚一木之上。
再次從弦臺宮下走過,我看見廣場上殘破的盤龍柱,一片廢墟的琴臺,依稀間我又想起幾天前發生在這里的一切,直到走到那片六月依舊開遍桃花的桃林,我看見兩個黃土堆砌的土丘。
我想起最后在嬴政懷中釋然而去的穆汐雪,苦等千年只為一句我愿與君絕,如此凄然的女子世間罕有。
可我的目光卻更多的停在另一個稍小的土丘上。
無獨上西樓,月如鉤。
我知道他是誰,可從未向現在明白他為什么要選這個作為他的名字,我并不喜歡這個人,可此刻我心里竟然泛起一絲崇敬,沒知道沒有結果也要相守不棄,世間又有幾人能像他這樣。
“哥,就等你來了,你看他們墓碑上刻什么字好?”蕭連山問。
我默默看著這兩堆土丘,忽然淡淡一笑回答。
“他們都是為了情而相守千年的人,對于穆汐雪和西月來說,墓碑上刻什么都不重要,穆汐雪最后等到她想見的人,而西月一直想的和做的不正是相伴在穆汐雪身邊嗎,他們二人現在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結果,其他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