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信走后一個月,我都把我關在書房里,吩咐趙治任何人都不見,其實我是怕蕭連山,那天我猜他已經察覺到我和之前不一樣了,整夜的頭痛讓我根本無法入睡,刻竹簡成了我唯一消磨時間的事。
我讓趙治去辦的兩件事,玉佛和龍椅,他的回復都是搖頭,可給我的原因我居然沒有反駁的理由。
入夜后我去竹林走走,夜風襲來頭依舊疼的要命,我坐在長椅上有些不知所措。
“雁回哥。”
熟悉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我重重嘆口氣回過頭去,蕭連山攙扶著剛剛恢復的越千玲站在我身后,越千玲看上去有些虛弱,我讓開位置讓她坐到我身邊。
“連山哥把那天的事都告訴我了。”越千玲關切的看著我。“你怎么能說出那樣的話,如果不是有陳婕我們恐怕也不會活到現在。”
“我知道連山和她在門口。”我揉著額頭淡淡的說。“那些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哥,你咋能說那樣的話啊,很傷人的,陳婕一直在我旁邊忍著沒哭,我看著都難受。”蕭連山站在我面前問。
“陳信告訴我那手鐲是陳家定情之物,陳婕給我什么心意我知道,可我之前看過她面相,當時沒多想,我帝星入命,她的八字我算過,她和我在一起刑傷不斷,壽難正寢,我如果不說那些話斷了她念想,那才是真正害了她。”
“那你可以好好和她說啊,我也是女生,誰聽到這樣的話會受得了。”越千玲抿著嘴說。
“那么重要的手鐲都給我了,你認為我說話還有用嗎?”我反問。
蕭連山和越千玲默不作聲,蕭連山問。
“哥,可她爸畢竟是侯爵,聽上去有權有勢,你那樣羞辱他,真不怕他報復?”
“報復?!呵呵。”我淡淡一笑不以為然的回答。“其一,正因為他是侯爵,他做任何事都要正大光明,我沒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他能把我怎么樣,其二,就算他報復,我也不會怕他。”
蕭連山想了想蹲在我面前欲又止的樣子,憋了半天才說。
“哥,你眼睛不干凈,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從你接管這里以后,我感覺你這個人都變了。”
“干凈,我也想干凈,可如果我干凈了,你和千玲,現在恐怕都入土為安了。”我用力揉著頭低沉的回答。
“我聽說你為了救我們,一個人去見容亦,還殺了他。”越千玲很關切的看著我。“容亦那么多人,你能安然無恙回來,你你是不是又召了陰兵?”
“當時你們命在旦夕,我也還是迫不得已,難道要我眼睜睜看你們被降頭術害死?”
“秦叔說過,你本來就魔性潛藏,再召陰兵會徒增魔”
“夠了!”我不知道是頭疼的厲害,還是不想再聽下去,打斷越千玲的話。“我自有分寸,以前是魏雍威脅我們,現在又是容亦,每天提心吊膽的日子你們真愿意?不過現在不會了,我相信沒人再會傷害到你們。”
我從來沒有對越千玲用這么重的口氣說過話,我看見越千玲用陌生的眼神看著我,目光中透著吃驚,我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夜風滲骨頭,我脫下外衣輕輕披在越千玲身上,正想說些什么,看見她的手伸過來,我下意識的站起身避開,我已經習慣了現在這種感覺,我不想失去那能令我滿足的高傲。
“連山,晚上風冷,千玲身體弱,你先送她回去。”
我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他們在身后,我不知道他們看我背影時是什么樣的眼神,或許是失望和陌生,但比起以前的我,突然感覺到這才是真正的我。
我已經刻壞了七個竹簡,頭疼的讓我心煩意亂,外面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有人想見您。”
“什么人都不見。”我埋著頭認真刻著竹簡,希望這樣能減輕頭痛。
“他說他叫西月。”
我手里的刻刀懸停在竹簡上,說實話我不喜歡這個人,可現在我卻很需要他。
西月進來的時候,居然沒對這間擺滿竹簡和秦篆的書屋所吸引,按理說他應該比我更喜歡這里才對。
“玉佛寺的玉佛和龍椅,我現在知道下落,可不知道怎么拿回來,你幫我想想。”我低頭刻著竹簡開門見山的問。
“事有輕重,玉佛難取,龍椅好拿,你在泰國看來還要留很長一段時間,玉佛的事可以從長計議,當務之急先拿回龍椅。”西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我瞟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刻刀問。
“龍椅如今在洪孝禮手里,你憑什么說好拿?”
“洪孝禮手里龍椅不好拿!”
我直起身子看著站在面前的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