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居然還真讓越千玲瞎蒙對了,我一直看不見老頭手里拿著的是什么,聽他們對話才知道原來是明成化青花纏枝秋葵碗,這是官窯珍品傳世極少,國內都沒見過幾個,這泰國就更不用說了。
越千玲爽朗的笑了笑,身體往前依靠壓低聲音說。
“您老抬舉了,我就隨口說著玩的,其實在國內我參與過一個明代墓群的考古,在里面見到這個碗的珍品,上面的秋葵是四朵,而您手里這碗有五朵秋葵,所以我才知道是贗品?!?
“原來是這樣。”老人沉穩的點點頭,放下手里的碗。“性直不驕,哈哈哈,好的很,我很喜歡明代古玩,經常在泰國各地探訪撿漏,沒想到今天漏沒撿到,卻遇到你這個同道中人,海內存知己如果有緣再見,定向小姑娘請教?!?
老頭聲音誠懇聽不出嬌柔作態,但不驕不躁卻透著淡淡的從容和威嚴,說完和越千玲告辭后向店外走去,出門的時候瞟了一樣我在清理的那堆破舊家具,剛拉開門就停在原地,遲疑了一下,連忙走到我旁邊,雙手撐著膝蓋彎腰看了半天。
然后整個人向我一樣蹲了下來,從廢棄物中拿了一塊木料仔細的看著,越看越激動,老頭本來穿著白色的襯衣,拿著木料就在衣服上擦,我再也從他身上看不到之前的從容和淡定,等到他把木料舉過頭頂對著陽光時候,就連他的聲音也變的慌亂。
“這些東西是誰的?”
“我們剛才買的,打算回去拼張床?!痹角Я岷完愭甲哌^來說。
“多多少錢買的?”老頭回頭問越千玲。
“一萬多泰銖吧,具體的也沒數,錢是他付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買這堆廢品?!标愭贾钢艺f。
老頭立刻轉過頭盯著我,雙目如炯上下打量我,這是我第一次正面看著他,心里咯噔一下,老頭輔骨聳而高隆,早得榮華之相,頷豐隆得乎地,額寬而滿,得乎天,得乎天者必貴,得乎地者必富,這就是所謂的,地閣方圓,錢財自來,命中如是,一生享平,這是大貴之相!
看他面相絕非尋常普通人,必定家財萬貫福澤綿長。
老頭聽到是我執意買下的這些,慢慢笑了笑對我說。
“小兄弟,我家有些明代的家具,年代久遠難免破損,想找些木料修補,剛好你買的這些廢棄家具能派上用場,如果小兄弟方便可否割愛讓給我?!?
“不賣,我和這些東西有眼緣,對不住您老了?!蔽覔u著頭回答。
老人喉結蠕動一下,我看的出他和我剛才一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激動。
“這樣吧,小兄弟,你是用一萬泰銖買的,我給你兩萬泰銖,相信在清線你可以隨便買到你逞心如意的床,你看怎么樣?”
越千玲和陳婕都看向我,拼命對我點著頭,我估計剛才我花一萬泰銖買這個,她們是沒來得及阻止,現在有人竟然愿意出兩萬泰銖買回去,這么好的事她們當然極力贊同,就連旁邊的蕭連山也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說。
“哥,要不咱不要這些破家具,有錢還怕買不到滿意的床。”
“對啊,抱著這么大一堆木頭回去你不累???”陳婕也好心的勸說。
我始終都保持著一個態度,任憑她們怎么說,依舊搖著頭。
“真的不賣,我就喜歡這個。”
“那那你開個價!”老頭的樣子有些急了。
“這個和錢沒關系,您老給再多我也不賣的?!蔽壹又卣Z氣很認真的回復,看見她們還想勸我,抬頭沉靜的說?!拔抑饕庖讯ǎ嗾f無益!”
老頭看我態度如此堅決,伸出手在那些廢棄的家具上撫摸,有種溢于表的不舍,重重嘆口氣低沉的問。
“小兄弟,你是不是知道這是什么?”
我很平靜的點點頭。
老頭看我表情深吸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慢慢拿出一張很特別的名片,上面一片空白,只在左下角有一個明黃的洪字。
“既然是行家,我就不裝神弄鬼了,你留著這張名片,泰國地方不大,你到任何地方拿這張名片也能找到我,只要你愿意把這個讓給我,多少價你說我絕對不還口!”
我本來沒打算接名片,也好斷了這老人的念想,可發現陳婕看見老人手里的名片時頓時驚了一下,連忙走到我身邊,用極小的聲音對我說。
“你還想不想在泰國找你們要的東西,還想不想回去報仇?”
我一愣,然后茫然的點頭。
“那你就聽我的?!?
陳婕說完站起身接過老人手里的名片一本正經的說。
“這東西我們不賣,但送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