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時間上推算,樂山大佛建于唐初,而留在青城山天師洞的線索分明是明代時候的,兩條線索的年代跨度這么大,我一時很難把兩者聯系在一起。
越千玲參加過的考古眾多,不過都是人為發現后再去挖掘勘察,像今天這樣根據線索一點一點摸索出來的發現還真是第一次,所以興奮的手舞足蹈。
樂山大佛離蓉城并不遠,離開青城山后我和她們連夜趕了過去,站在樂山大佛腳下的時候已經是清晨,越千玲特意租了一條漁船,臨江眺望樂山大佛有一種別樣風光。
樂山大佛位于岷江東岸凌云寺側,瀕大渡河、青衣江和岷江三江匯流處。
大佛開鑿于唐代開元元年,完成于貞元十九年,歷時約九十年,大佛兩側斷崖和登山道上,有許多石龕造像,多是盛唐作品,凌云寺右靈寶峰上,現存一座磚塔,塔高十三層,造型與小雁塔相似,寺左江中一孤峰卓立,名烏尤,即秦所鑿樂山離堆,上有唐創建烏尤寺。
這些信息被越千玲如數家珍的說出來,如果是旅游,身邊有一個學考古的當導游還真是件不錯的事,不過這些絲毫提不起我丁點興趣。
線索指向樂山大佛,可這佛就是一座山,山就是一座佛,這個線索未免也太籠統了一點,青城山好歹還有一副川西天倉圖指引,而現在我仰著頭看著江對面威嚴肅穆的大佛一籌莫展。
“大佛建于唐初,而我們找到的線索是明代留下的,其實想想也合情合理,這大佛氣勢磅礴,就算改朝換代,歷代君王對佛都禮遇有加,斷不會去破壞一座佛相,所以把線索留在大佛之上很容易保存下去。”秋諾冷靜的說。
“應該不會!”越千玲想都沒想就肯定的說。“大佛兩側的巖石是紅砂巖,是一種質地疏松,容易風化的巖石,在近一千三百年的漫長歲月中,更是飽受自然風雨侵蝕和人為的破壞,以致佛身千瘡百孔,面目全非。”
我點點頭很贊同的說。
“從現在的大佛看,很明顯是經過人工修葺過的,如果明十四陵的線索真在大佛身上,恐怕早就被破壞了,而且明十四陵這么重要,真把線索留在一個每天游人絡繹不絕的地方豈不是太兒戲。”
“可從天師洞得到的線索,指的就是這里,這么大一座山,真要上上下下都勘察仔細恐怕少說也要一兩年時間吧。”秋諾有些失望的說。
“一兩年。”我一臉無可奈何的苦笑。“毫無頭緒的亂找,不要說一兩年,搞不好一輩子就和這大佛耗上了。”
清晨的日出緩緩從東方升起,透過薄薄的似煙的晨霧照射過來,整個大佛像鍍了一層金,一圈光暈圍繞在大佛四周,倒影在江水中的大佛猶如佛光普照般威嚴肅穆。
我一怔,連忙抬頭重新看看四周,剛才還緊縮的眉頭慢慢舒展開。
“你是不是有什么發現啊?”秋諾看見我的表情好奇的問。
“為什么修建這座大佛?”我答非所問的自自語。
“這個我知道,據唐代和明代等書記載,大佛開鑿的發起人是海通和尚,結茅于凌云山中,古代這里三江匯流之處,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匯聚凌云山麓,水勢相當的兇猛,每當夏汛,江水直搗山壁,常常造成船毀人亡的悲劇,海通和尚見此立志憑崖開鑿彌勒佛大像,欲仰仗無邊法力,減殺水勢,永鎮風濤。”越千玲說。
“算是一種寄托,目的是為了治水。”秋諾也點著頭說。
我全神貫注的仔細看著大佛四周,沉默了很久后,忽然意味深長的搖著頭說。
“恐怕不是治水這么簡單!”
“那那是為什么?”秋諾和越千玲幾乎異口同聲的問出來。
“千玲你剛才說這里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匯聚凌云山,風水里水主財,凡是三江匯集之處必是旺財之地,而這凌云山山勢從西向東,棲霞峰傲指蒼穹,大有龍傲九天之意,而下面三江匯集,意欲風起云涌,龍踏風云直沖九霄,而山勢連綿不絕,三江生生不息,這這是一條龍脈啊!”我驚喜的說。
“龍脈?!”越千玲目瞪口呆的看看我,想了想說。“可從來沒聽說過這里出過皇帝啊?”
我仰著頭看著對面的大佛淡淡一笑。
“當然出不來皇帝,有這座大佛在,這條龍又怎么可能飛升九天!”
“你的意思,這大佛不是用來治水,而是用來壓住龍脈的!”秋諾似乎有些懂。
我點點頭意猶未盡的笑著說。
“大佛是唐初修建,選的位置剛好在棲霞峰,也就是龍頭,佛在龍頭坐,龍根本抬不起頭,更談不上飛升,每天日出陽光從大佛身后照射,猶如佛光普照,大佛雙目微閉,夜晚直視江面不眠不休,日日夜夜都鎮守著這條龍脈,大佛不倒龍脈永世無法直沖九天!”
“不對啊,史書上記載的大佛是民間自發修建,既然這里是龍脈,好好的為什么要用一座大佛壓住呢?”越千玲疑惑的問。
“你真以為這大佛是民間自發修建?”我意味深長的笑著反問。
“龍脈出天子,大佛修建于唐初,唐太宗李世民已經君臨天下,既然已經有了天子”秋諾恍然大悟抬起頭震驚的說。“這大佛是當時君王李世民授意所建,壓住龍脈最得益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