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白玉懂得程大雷在做什么事,她現在足不出戶,也只有傾心幫助程大雷完成這件事。必須先證明自己的價值,才能維持自己體面的生活,即便想給程大雷使壞,現在也沒有這個能力。
崔白玉不得不吃驚程大雷的未卜先知,事實上,蛤蟆寨的山頭問題并不嚴重,人人都往自己口袋里撈東西的事情也并非普遍現象。只不過,如果程大雷不管,這件事會愈演愈烈,但偏偏程大雷出手及時,在事情未發生時便將其扼殺在苗頭中。
當然,想要完成這件事也并不容易,軍紀好訂,誰來執行才是問題。崔白玉一邊著手完成這項工作,一邊思索著誰能勝任。最后她搖頭想了想,覺得蛤蟆寨目前無人能勝任這劊子手的工作。
于此同時,程大雷正在后堂內見一位不速之客。
來人模樣普通,衣衫普通,做短打裝扮,像是田中的老農,也像是碼頭上的苦力,但當他報出名號時卻嚇了程大雷一跳。
魚龍衛,田七。
長安破城一戰,魚龍衛死傷過半。在事平之后,李樂天又將他們組織起來,沒能力擴張人手,主要也是擔心有碟子奸細混入。如今李樂天也并非完全無人可用,這魚龍衛是明帝一手調教出來的,是李氏皇族的死忠。當李樂天決定做一些事情的時候,還得依靠明帝留下的力量。
田七表情麻木,宛若一截木頭樁子,說話也一板一眼:“程當家給陛下的信,陛下已經收到,龍顏大悅,特意讓我送來回信。”
程大雷撇撇嘴,龍顏大悅?估計是龍顏大怒才對吧,不過這種事就是雙方都揣著明白裝糊涂,誰先挑明白了,誰便是不懂規矩。
他將當朝天子的信接過來,緩緩讀罷之后,便扣在桌上。信中,李樂天是難得的客氣,說明帝生前對程大雷就十分看重,常說起程大雷的好處。甚至說了程大雷不服李家,李家定不服程大雷的話。而在信里,天子還封程大雷為涼州王,如此,程大雷的身份便算是名正順。
程大雷手敲著桌面,李樂天這是要與自己做盟友,另外,也說明他現在的情況十分糟糕。
眼珠一轉,目光落在田七身上。
“田七先生,這一路走來辛苦了吧?”
田七點點頭,又搖搖頭:“為陛下做事,談不上辛苦。”
“嗨,坐,坐。”程大雷笑笑:“你不用這么客氣,你是不知道我和陛下的關系,我和李行哉情同手足,與明帝也是一見如故,當年明帝還在的時候,非要認我當兄弟,你瞧瞧……”
田七這樣嚴肅的人,眼皮也忍不住挑了挑。這程當家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吶,這句話如果放在以前,簡直就是砍頭的大罪。
程大雷話鋒忽然一轉:“陛下差你過來,除了送信,有沒有送別的東西,官服軍印什么的?”
“來去匆匆,攜帶也不方便。”田七似乎料到程大雷這么問,回答道:“不過陛下的確想要同程當家借一件東西。”
“借什么,該不會是借我項上人頭吧?”程大雷謹慎的盯著田七,這貨該不會是來玩刺殺的吧。
田七也被搞得有些懵,半晌他搖搖頭,道:“借兵三千。”
程大雷皺起眉頭:“當朝天子……已經窮到這個份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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