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我怎么沒聽程大雷說起過?”
“當(dāng)時有很多高手,草十七在里面的確不算最強的,怕是程大雷自己,也不知道草十七這個名字。”宋游渠道:“但自從那件事后,真正的草十七就死了,后來又冒出一個草十七,接著成了將軍府的門客,又接著,這次過來刺殺殿下。”
李行哉坐在椅子上,思維一時有些短路,他恍然想起什么,道:“你還沒有告訴我,誰是養(yǎng)蠱之人?”
“殿下當(dāng)已經(jīng)知道了,何必又來問我。”
李行哉點點頭,他心中的確已經(jīng)有了猜測,只是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當(dāng)初,派去草原殺程大雷的,大部分是崔相的人,有很大可能,幕后養(yǎng)蠱之人便是崔相。如此,事情就變得復(fù)雜了。
要殺自己的究竟是將軍府,尉遲離……或者,是崔相故意給自己演這處戲。
李行哉坐在那里,久久無語,過了半晌,他拒絕在思考下去。
因為思考下去,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自己孤立無援,知道的再多,卻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件事?”李行哉看著對方,與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卻是宋游渠的態(tài)度更值得琢磨。
宋游渠道:“因為殿下需要知道,不是么?”
“可你宋家是相府的人,不是么?”
宋游渠點點頭,又跟著搖搖頭:“宋家是相府的人,我未必支持相府。”
李行哉一怔,不解其意。
宋游渠將頭垂下來:“帝國太老了,新的帝國應(yīng)該是年輕人的,那些老人的一些看法,已經(jīng)跟不上時代了。”
“不僅僅是我,還有很多人年輕人,對于老一輩做的事情,其實很是看不上的。”
李行哉盯著宋游渠,從對方身上看到一團火,一團灼目的火。
“你……太莽撞了,崔相耿耿忠心,你們要長大才能明白。”
宋游渠笑了笑,道:“我之所以愿意對殿下說這番話,是因為覺得殿下是懂我的,畢竟,我們是從同一個地方來。”
從同一個地方來……從蛤蟆寨來。李行哉當(dāng)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蛤蟆城究竟有怎樣的魔力,林少羽在蛤蟆寨根本算不得起眼人物,但丟出來,卻踹翻了大半個帝國。
而眼前這個被當(dāng)做人質(zhì)的宋游渠,假若不早夭的話,日后怕也不是池中之物。
至于自己……似乎自己也不該太妄自菲薄。這未來的天下,自己未必不能爭一爭。
其實李行哉一直很苦悶,傀儡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摹4蠹叶枷霃乃砩险ト「噘Y源,而不像拿出任何東西交換。他想有自己的人馬,收買人心,可稍微做得過分些,就有太多雙眼睛盯著自己。
算來算去,似乎繼續(xù)偽裝成一個廢物,能夠活得更輕松些。
而眼前的宋游渠,給自己帶來了力量。雖然這力量還很小,火苗也很弱,但日后未必不能熊熊燃燒起來,直到,將那些丑陋的,討厭的,骯臟的統(tǒng)統(tǒng)燒成灰燼。
“帝國的未來應(yīng)該是嶄新的,年輕的,也同樣應(yīng)該屬于年輕人的。”李行哉站起身來,面帶微笑道:“或許,我真的該感謝程大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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