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弄海抬起頭,沖程大雷桀桀笑著,不知怎地,這笑一被程大雷看見,就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明明他已經如此狼狽,可輸得卻好像自己。
變態果然是變態,不能以常理度之。如果自己知道了變態的想法,自己豈不是也成了變態。
這時候李行哉沖外面回來,道:“程大雷,搞什么呢,我聽說你新抓了個狠人。”
李行哉和商隊一起去草原,這幾日都不在山寨,他剛回來,就來找程大雷,估計是路上又聽到什么見聞,來找程大雷炫耀。
“什么狠人,也就一般般啦,喏,他不是在這里么。”程大雷的語氣里不無得意,畢竟這崔弄海當真不弱。
李行哉一見就嚇了一跳,下意識退到程大雷身后:“你,是你……”
崔弄海抬起頭,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
程大雷還是第一次見到李行哉如此恐懼,他一張臉竟凝重起來,變得有些蒼白。
“你認識他?”這倒是大出程大雷預料,果然吶,變態都是和變態相識。
“怎么可能不認識呢。”李行哉道:“我勸你最好殺了他,越快越好。”
程大雷見李行哉說得如此鄭重,倒不知是怎么會事。他重新將崔弄海關進牢里,和李行哉并肩出了院子。
“你不是也在長安待過么,怎么會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二人邊走邊聊,李行哉道:“大概你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么。”
“他在長安很有名?”程大雷。
“何止是有名吶,簡直是可怕。”
“怎樣的人,能讓你這個帝國六王子說聲可怕?”
李行哉看著程大雷,一字一頓:“他是相府的人。”
聽李行哉說起崔弄海的來歷,程大雷也覺得不寒而栗。這崔弄海不僅是相府的人,甚至可能是丞相大人的親生兒子。
關于這一點,長安的傳很多。有人說這是崔相和一個丫鬟所生,有人說這是崔相扒灰了自己兒媳婦,還有更加扯的,也就不足信了。只不過大家唯一可以確認的事情是:這個人生下來就有些不正常的。
十一歲就將貼身丫鬟玩弄至死,大家一開始只以為他是好色,當然,這種事在大戶人家也算不得什么。但到后來,大家發現,崔弄海不是好色,而是好殺。
他曾經把剛生育的母馬肚子扒開,然后再將小馬填進去。他曾強迫一個丫鬟和一個獵犬**,只為看能不能生出孩子,也曾經活活把一個人折磨致死,只為看看一個人體內有多少血……
他做過的事情,莫說讓程大雷看見,便是聽一聽就想要嘔吐了。
但不得不說,崔弄海有些學者向前探索的好奇精神。可與其說他是個向真理邁步的學者,倒不如說他是個妖孽。
天生妖孽。
想到這里,程大雷忽然一激靈,怪不得涼州城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崔弄海換走,這并不是為了送到朝廷去請功,而是要送到相府做人情。
甚至,很早涼州城就知道崔弄海的存在,畢竟,這樣的殺人手法是極其罕見的。
意識到這一點,程大雷忍不住昂頭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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