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川看到明秀，忍不住哼了一聲，臉色不是太好。

“師伯，您不要生氣了。”明秀溫婉一笑，柔聲道：“師傅的脾氣您也知道，她當時只是在氣頭上。回過味來就后悔得很，知道您肯定很生氣。師傅說，您的弟子就是她的弟子，就算艾輝師弟沒有成功，她一樣會傳授師弟刺繡，當時只是氣話。”

“你們就這么不看好艾輝？”王守川一臉不爽。

明秀知道師伯還在生氣，連忙道：“怎么會，艾輝師弟的心性絕佳，日后一定前途廣大。”

王老頭臉上看不出喜怒：“那就是現在不看好？”

“師伯您的眼光我們怎么會不相信？”明秀柔聲道：“您不要再和師傅生氣了，師傅這人您是知道的，她的性格火爆，但是對您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當時腦子一熱，現在回過神來，知道肯定惹您生氣了，又后悔又自責，這幾天都茶飯不思，人都瘦了一圈。”

明秀這些年，沒少勸過架。兩個人的脾氣都不好，雖然感情深厚，但是很早兩人就分開居住。

韓玉芩個性要強，經營著繡坊，一心想把自己的流派發揚光大。而王守川醉心自己的學說，不問世事，個性同樣執拗倔強。兩人只要在一起，經常吵得臉紅脖子粗。明秀一開始見到兩人吵架的時候，非常擔心，但是后來見多了，也就習以為常，知道兩人吵歸吵，但是感情深厚。

否則的話，師傅也不會把繡坊開到松間城這么偏僻的小地方，而且一開就是二十年。

明秀知道這次老師是真的后悔，師伯從來沒有求過師傅什么事，第一次開口，結果還鬧成這樣，師傅心中非常難過和自責。

王老頭臉色稍霽。

明秀連忙趁熱打鐵：“我現在就帶師弟過去，早一天開始，也早一天進度。師伯您放心，師弟來繡坊師傅一定會把他當做自己的弟子。而且還有明秀呢，明秀會照顧師弟的。師伯您看？”

王老頭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反問：“這么說，你們都不看好艾輝的考驗？”

明秀思索了一下才開口：“艾輝師弟的心性和定力，都相當出色。在天分上，我相信師伯的眼光。考驗是師傅在氣頭上的胡亂語，師伯不要當真。繡坊還從來沒有人，在學習刺繡的第一周，就能夠用雙流織法紡出一匹布。”

王老頭知道明秀這話是非常公允的，但是他依然搖頭：“他是我的弟子，他說他能試一試，我相信他。等到了時間再說吧，不急在這么幾天的時間。”

明秀沒有想到師伯會拒絕，她也知道師伯內心同樣心高氣傲，看來師伯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由溫聲道：“師伯”

王老頭擺擺手：“等時間到了再說吧。如果他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也不必在刺繡上浪費時間。”

明秀看師伯的態度很堅決，也沒有再勸，只好先回去。

韓玉芩聽完明秀的匯報，默不作聲，臉色不是太好看，她自己也知道這次有點過了。平時大家雖然也有過吵架，但是只要明秀勸一勸，兩人總是會重歸于好。老頭對艾輝的重視超出她的預料，自己早該想到啊，她心中充滿后悔和自責。老

老頭擺明了不想再把艾輝送過來。

那是一個注定無法完成的考驗。

“隨他去吧。”韓玉芩意興闌珊。

明秀默然無語，她也沒想到這次師伯的態度竟然這么堅決。難道師伯真的不想再帶艾輝師弟過來？明秀仔細地回想師伯的態度，隱約覺得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