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瞞著爺爺的,但是第二天早上,我二叔在飯桌上就說漏了嘴。三十多年的老哥們兒,前兩天打電話還說要帶我爺爺出去轉轉。現在說沒就沒了,一時之間爺爺有點受不了,當天就犯了心臟病。灌了半瓶速效之后,送到了縣里的醫院,忙乎了大半天才把病情穩定下來。他的身體稍微好了一點之后,馬上就嚷嚷著讓三叔去買了來首都的機票,他要到首都去看蕭和尚最后一眼。家里的人勸了幾句,倒把爺爺的火氣勸了起來,為了防他在醫院里面鬧翻天(當初他有破壞公共設施的記錄),家里的人只好順著爺爺,三叔去買了飛機票,第二天早上,我全家老少一起陪著爺爺▲著飛機到了首都。
我和孫胖子去機場接機的時候,就見幾個月沒見面的爺爺好像老了十來歲一樣。本來還想著帶爺爺這一行人去酒店休息一下,但是爺爺執意要先去看蕭和尚,勸了幾句沒用之后,便臨時改變了線路,帶著爺爺這些人到了八寶山。
孫胖子安排人打開了停尸間,當蕭和尚的遺體從冷凍柜里面退出來的時候,我爺爺的兩行老淚當初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哭了一陣子之后,怕再把爺爺的心臟病勾起來,孫胖子讓人將蕭和尚的遺體送回到了冷凍柜里,就在眾人簇擁著爺爺離開停尸間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人,自稱叫做王炳竹,是首都一家律師行里面的當家律師。
開場白說完之后,王炳竹在電話里面頓了一下,隨后話鋒一轉,有些猶豫的說道:“沈先生,我們這里有一位叫做蕭和尚的客戶,根據蕭先生留下來的資料,你們是認識。是這樣,這兩天都聯絡不到蕭先生,沈先生你知不知道蕭先生現在的聯系方式?我們這邊有些法律方面的事情。需要蕭先生盡快的來我們律師樓……”
蕭和尚還能和律師扯上關系,這個讓我有些意想不到,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蕭和尚已經走了的消息也沒有必要瞞著,當下對著電話那一頭的王炳竹說道:“你這電話來晚了,蕭和尚昨天已經故去了,現在我就在八寶山,他的追悼會在后天早上,有心的話就來看他最后一面吧……”
“蕭和尚故去了?”電話里面的王炳竹顯得驚訝無比,過了一陣子之后他才再次說道:“沈先生,是這樣的,前一陣子,蕭先生在我們律師樓的見證之下。進行了一次財產公證,以及簽署了一些法律方面的文件。現在只有證實蕭先生故去之后,他簽署的文件才算是具有法律效益。不知道沈先生方不方便說一下,蕭和尚先生現在遺體的存放地點?還有他的死亡證明是不是已經辦好了?不好意思,這話說的有些唐突,但是不確定蕭和尚是否真實死亡,我們后續的……”女扔在劃。
我被他說得煩了,當下將停尸間的地點告訴了他,死亡證明就在八寶山壓著,沒有那張紙,后面追悼會結束之后,人家也不敢燒……
掛了電話之后,我陪著爺爺他們到了酒店,他們也張羅著忙活起來蕭和尚的身后事。就在我差不多快忘了那個電話的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打電話的還是那個叫做王炳竹的律師。在電話里面。王律師問了我現在的地址,說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當面和我談。現在忙著處理蕭和尚的后事,本來不打算讓這個律師過來添亂的,但是孫胖子聽說了之后,一個勁兒攛掇我讓王律師過來,最后我把爺爺他們住的酒店地址告訴了王律師,有什么話就來這里說吧。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之后,有人按動了房間的門鈴。算到了這時候應該是王律師到了,當下我去開了門,就見一男一女兩個人站在門口,男的是一個四十來歲,干瘦干瘦的中年人,女人二十來歲,看著像是男人的秘書、助理之類的。見到我之后,男人馬上自報家門:“沈辣先生在嗎?我叫王炳竹,剛才和他打過電話的。麻煩你……”
沒等他說完,我就搶先說道:“不用麻煩了,我就是沈辣,剛才和通電話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