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就奇了。以前那么個農村老婆子，怎么就能裝成這個樣兒呢！”趙母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想到林晚照那柔和干凈的氣蘊，得體優雅的穿戴，還有那一看就很貴的首飾，趙母心里就很不舒服。

“媽，您管人家呢，咱自己過自己日子唄。”兒媳婦勸了一句。

趙母輕哼一聲，“真是老天?眼，偏叫這等鄉下人得了意！”

兒媳婦也就不說話了，心里?覺?婆婆是眼氣人家日子好。就是她也聽說朵朵奶奶手握幾?套房子，日子過的闊氣的不得了。

今天一見，想來是真的。

兒媳婦看看自家局促的?室一廳，回屋換衣服去了。

趙鈴回國住在娘家。

同在師大家屬院，且住的不遠，時不時就能遇到劉杰。

有時，是劉杰一人。

有時，是師大的另一位老師同劉杰在一起。

那是一位搞古?研究的女教授，著作頗多，終身未婚，四?歲的時候就已經被評為教授了。

在師大一直是知名人物，并不是人們想像中刻板老女人模樣。

或許因為單身的緣故，不需?為家庭付出，從青年時代就樣樣講究。除非太忙碌，城里興起什么新衣料，新款式，必然早早就買來嘗試。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聽同事說，做的一手好菜。

還復原過古食譜。

也許是沒生育的原因，比同齡人更顯年輕。

有時，緣分是一件很微妙的事。

趙鈴想去????劉杰，是否會再婚？

可自己是出于什么立場而??呢？

如果她愿意放棄綠卡回國，他們是否還有機會在一起么？

窗外天空有倦鳥飛過。

趙鈴站在窗畔。

如果是上次劉杰打電話的時候她回來，是可以的。

現在，大概不行了吧……

在國外的生活，并不?分如意。

如果有別的辦法拿到綠卡，趙鈴也不會??與人結婚的??式。她自以為是個一等一的能人，但真的出去?發現，世上沒有好相與的人。

再婚丈夫是個再精明不過的中年男人。

他們之間沒有孩子，更不存在誰養誰的??題。趙鈴一樣需?出去工作賺取生活費??，而在國外的工作，賺的當然比國內?多，但趙鈴也是五?歲的人了，她?數次想到在國內時的輕松。

年輕時清貧疲憊的生活已經過去，她在教務處并不忙，家里有事還能提前早退。每個星期有一次鐘點工上門打掃，家中生活更是輕松愜意，夫妻倆的工資已經綽綽有余，平時每月亦有房租收入。

除了……不大上??的丈夫。

可在疲憊的他鄉，劉杰這位不大上??的丈夫也能讓趙鈴感到溫暖。

起碼，從結婚時起，劉杰的工資就是交給她的。

即??是家中最不寬裕的時候，她的心依舊是安穩的。公婆??肯補貼，后來，婆婆變得摳門自私，但公公那份兒已經到手，她的日子依舊優渥舒心。

趙鈴的電話在稍晚些時間打過去，“看到?和章教授在一起，?們，是在一起了嗎？”

劉杰覺?這話有些突兀，不過，想到趙鈴可能是擔心朵朵，就如實說了，“嗯。??是老同事，章教授說，希望能在結婚的前提下確定戀愛?系。我認真想過，我們還算合適。”

趙鈴心里一陣酸痛，抑制住心里傷感，說，“那恭喜?們了。”

“謝謝。”劉杰禮貌道謝，隨口??了一句，“?過的還好嗎？”

“不是很好。這次再回去，應該會離婚吧。”

劉杰頓覺失，“不好意思。”

兩人??沉默了一段時間，趙鈴說，“沒什么事。再見啊。”

“嗯。再見。”劉杰掛斷電話。

接下來，趙鈴的日子過的不好不壞。

她拿到綠卡，不過，并沒有留在米國。朵朵有兩處小生意在法國，知道媽媽的處境后，建議媽媽到法國幫她看店。

朵朵說，“媽媽?在國外也呆好幾年了，與其給人打工，不如幫我管理。”

趙鈴也覺?，再在米國?益，??去了法國。

她也有自己的?能，當然離天縱英?那種還遠，不過，專注做個小生意不難。慢慢的，趙鈴也就習慣了法國的生活。

不過，趙鈴也并未如當年趙家對朵朵的期望那般，國外定居后接侄子侄女出國讀書接受更好教育，亦未??父母帶出國外享福。

即??趙母非常喜愛法國的生活，屢次暗示以后就跟?閨女享福了，也沒有。

那種巨大的責任，不是趙鈴愿意承擔的。

她在法國置業，許多年后，亦有一些資產，夢想中帶泳池的別墅也住上了。但似乎，又不是夢想中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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