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情形如何波濤暗涌,都絲毫不會影響御駕回宮的行程。或許是考慮到有兩個孕婦,回宮的速度明顯要比來時慢。
御駕行了三天,也不過才一半的路程,每天晚上都是在沿途的驛站休息,雖然早有人提前準備好了,但終究還是住的不舒坦,每次進出驛站,總能看到有妙齡少女在一旁偷偷摸摸觀望,而這觀望的對象自然是她們傾慕的天子了。
女人多了是非多,蘇瑾云深諳這個道理,是以,她雖然賢惠,卻也沒想過接連不斷往蕭天佑的后宮里塞人,畢竟如今后宮除了自己這個皇后,已經有15位有名分的妃嬪了。想起那群偷看的女人,蘇瑾云不禁皺眉,就憑這輕浮的舉止,想要入宮都是妄想!
可蘇瑾云沒想到的事,就是這樣的女子,還真有一人就成功入了蕭天佑的眼。
這天傍晚時分,一行人在當地官員的簇擁下往驛站內走去,就在驛站門口,一個女子跌跌撞撞沖了進來,邊哭邊道:“皇上,求您救救民女吧!”
一眾人被這一幕一驚,反應過來時,那女子已經在蕭天佑面前跪下,哭的淚雨梨花的樣子,讓人看了心生憐惜。
女子淚雨梨花的樣子映入蕭天佑的眼簾,頓時蕭天佑便動了惻隱之心,不僅替女子還了過世的繼父欠下的債,還將女子留了下來,當晚就寵幸了她,啟程時又親自將她安排到昭和夫人的馬車上。
蘇瑾云對這事仿若不知,什么話也沒有說,眾妃自是也沒人提起,只尊了蕭天佑的意思。
蘇瑾云乘坐的鳳輦很是寬大,里面有一張軟塌,手撐下巴側靠著躺在上面假寐,兩邊還有長軟凳,汀蘭四人分別坐了,皆是小心翼翼的看向蘇瑾云。
蘇瑾云雖然閉著眼睛,但也能感受到四人的視線,睜開眼無奈道:“本宮真的沒事,你們不必這般看著本宮!”
她是不解蕭天佑的舉動,但也并不生氣,不是那個女人,也會是別人,她只是被蕭天佑尊重慣了,這一次納妃的事沒跟她說聲就自己做了決定,她想想就覺得不舒服。
一直以來,自己在后宮都是說一不二的,現在蕭天佑這般做,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但在她看來,好像就是蕭天佑不相信她一般。
用膳的時候,章良媛就在太后身邊輕聲嘀咕這事,惹得太后很是不悅。
蘇瑾云無奈一笑,就連章良媛都看出蕭天佑的小心思了,她就想不明白,怎么這次蕭天佑就這般做了。
或許是感覺自己的決定太過突然,蕭天佑晚上又來了蘇瑾云的房間。
沒有等蘇瑾云問,蕭天佑便自個兒解釋了:“在朕被送去棠梨宮之前,朕就是個沒有生母遭人欺負的皇子,父皇也根本就沒想起還有這么個兒子,那時候朕身邊只有嬤嬤一個人,受欺負,挨打挨餓,都是嬤嬤陪在朕身邊,后來嬤嬤去世了,朕碰到了……你姨母。”
“嬤嬤她生前很喜歡蓮花,她說她的姐姐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長得很漂亮,可惜家里貧窮,姐姐被賣進了青樓里,她說每次見到姐姐,,姐姐總是說起想做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
蕭天佑低沉的聲音,聽進蘇瑾云耳里,竟感覺到一絲心酸。這個高傲的男人,竟然也有這潦倒的時候。
張了張嘴,蘇瑾云感覺嗓子有點干,端過桌上的已經冷了的茶水,喝了一口,而后問道:“她和煙良人一樣,都有一雙和嬤嬤的姐姐一樣的大眼睛,所以皇上才會替煙良人贖身,而她,皇上明知她不過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以得到你的寵幸,但你卻仍舊將她留下?”
“你是皇后,朕應該先和你說了,再收下她的。”蕭天佑看向蘇瑾云,今日看到太后不滿的態度,蕭天佑才發覺自己太過沖動,也不知這般做是否讓她為難了。
蘇瑾云笑著搖搖頭:“您是皇上,怎么做都是對的,況且不過是一個皇上喜歡的民女,臣妾又怎么會不同意?”
蕭天佑看著蘇瑾云的神色,嘆道:“你能這么想就好。”
蘇瑾云聞仍是一笑,心中卻是悲涼。他對自己,終究只有尊重,并沒有一絲真情,可嘆自己竟還以為,經歷了這么多,在他心中,她與別的人是不同的。
御駕回到京城的時候,道路兩旁的百姓和離開時一樣,都是高聲跪拜,夾道相迎。汀蘭四人偷偷看著,皆是一臉喜色,蘇瑾云卻是不耐,只坐在鳳輦上假寐,最近她是越發嗜睡了。
而鳳輦后面的馬車上,一名女子正掀開簾子新奇的看著外面,這女子正是在驛站被蕭天佑留下的女人,被封為惜美人,這封號還是蘇瑾云賜的。
章良媛見狀,一聲冷哼:“果真是沒見識!”
惜美人聞,面色一變,轉頭一臉委屈的看向章良媛。
一件她這樣子,章良媛更是氣惱:“本主還說不得實話了,你做出這般樣子給誰看呢,皇上現在可沒功夫搭理你!”
被章良媛這般一嗆,惜美人更是委屈難過,一雙大眼睛里頓時淚花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