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的時候林肇民已經讓身邊的參謀拿出了作戰地圖，隨后安排起詳細的戰術起來，林肇民雖然只比俞若飛早到不過十幾個小時，但是林肇民在船上和到達紹興后就一直研究著杭州附近的戰事，對于未來的布局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構思！

“現在第一師的三個團分別在紅北山一帶地區進行防守作戰，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傷亡很大，剛才我已經讓蔣尊簋手下的那個團分散補充到了第一師。而你部既然到了，那么明天就前往浴縣。根據情報那里駐扎的不過只有浙軍一個營的兵力，憑借你部的戰斗力短時間內拿下來不成問題。而且浴縣臨近紅北山，同時靠近杭州城區，屆時可威脅紅北山附近之浙軍，甚至能配合第一師的第13團打一個合圍戰。甚至也可以直接出擊杭州城區，徹底切斷浙軍之后勤供應。如此一來，浙軍必須反攻浴縣。只要浙軍一抽調兵力反攻，那么第一師之困局立刻就能得到緩解！。”

俞若飛仔細聽著林肇民說著，來之前陳敬云已經特地吩咐過他，作戰安排等必須聽從林肇民的安排，不得以林肇民為參謀長不是軍長之類的而不聽從號令，陳敬云不但給俞若飛說了，而且還給袁方和馬成都下發了專電，要求他們聽從林肇民的作戰安排。

一番戰術安排好后，俞若飛就趕回來駐地，安排軍械彈藥等等，而林肇民也是忙著其他事情去了。

這一夜，終究是有太多人睡不著覺。

福州都督府，陳敬云這一夜并沒歇在林韻處，也沒有睡在羅漓房中，而是一個人待在書房里頭。他這幾天比往常更加忙了，上午和軍政府的鄭祖蔭等人出席了省議會籌辦會議，下午參加軍政府召開的外務酒會，邀請了各國駐福州領事，而陳敬云同樣是帶著軍政府的一眾要員們游走其中。

陳敬云更是親自向英國駐福州領事奧多?瓊斯解釋浙江戰事，親自保證杭州戰事絕不會影響到各國在揚子江的商業利益，浙江和福建的商路依舊保持暢通。并且反復強調國民軍有能力、有信心短時間內解決這一場軍事沖突，從而確保浙江以及整個東南地區的穩定。

各國對杭州戰事是相當不理解和反對的，幾乎無一例外都在譴責朱瑞和陳敬云雙方，稱他們的交戰已經嚴重影響到各國在長江口比一帶的利益。辛亥革命中，南方民軍和張勛所部在南京方面的交戰以及后續徐州方向的交戰已經讓各國在華的商業利益受到極大損失，所以各國現在對江南地區繼續爆發戰爭極為不滿。

酒會結束后陳敬云又是到參謀部聽取杭州方面的戰事簡報，當聽到第一師已經開始戰略收縮時陳敬云的濃眉就一直皺著，讓旁邊的人看了都有些擔心。

對于杭州方面的戰事，陳敬云一直都是忐忑不安的，害怕自己一手建起來的國民軍只是徒有其表，如果第一師被擊敗甚至被消滅的話，那么國民軍在浙北地區的計劃就會全部落空，接下來能不能保住浙南地區都是極大的問題。

懷著這樣的擔心，當陳敬云回到都督府走進后院時，已經是臨近晚上十一點了，這年頭由于缺乏足夠的娛樂方式，所以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普通民眾睡的時間都很早，此時不管是林韻還是羅漓都已經早早睡去了，陳敬云也不想打擾他們，同時他也想要一個獨立的空間來想一想。

讓身邊的人都退下后，陳敬云把自己關在書房里，坐在書桌前，拿起桌面上的幾張紙片，上面所寫或畫都是陳敬云平時沒事時記下來的，多是一些軍隊上的事情，包括一些戰略構想以及規劃，另外還有記憶中的一些新式武器以及戰術之類的，比如飛機，比如坦克，比如航母。除了這些軍隊上的事情外，還有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比如一張紙上就是寫了三個大字，青霉素，然后下面畫了一個大大的‘？’號，青霉素三個字他是認識，但是怎么制作出來他就不知道了，其他的一些東西多也是如此，名字是有了但是絕大多數的東西陳敬云都是不知道怎么制作的。

放下這些，陳敬云喝了口已經涼了的茶，然后繼續翻著桌面上的文件，到這時代已有大半年，陳敬云閑暇時記錄下來的東西真的很多，除了軍隊工業之類的外，甚至他還把以前喜歡的一篇短篇小說給默寫了出來，其他的也不少。

隨手抽出一張紙片，陳敬云展了開來看去，上面是短短的幾句詩：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彷佛你消失了一樣，你從遠處聆聽我，我的聲音卻無法觸及你，好像你的雙眼已經飛離去，如同你的吻，封緘了你的嘴，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彷佛你消失了一樣，遙遠而且哀傷。

實際上陳敬云并不知道這詩原來到底是誰寫的，原版的到底如何，他只是記得這幾句而已，原因也簡單只是看過了某一部電影后記得里面的詩朗誦而已。看著這幾行字，思緒飄向了遠方，很遠，很遠，那里有著前世的那些人，那些事。

良久后嘆了口氣，提起鋼筆在紙上寫上一句話：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彷佛你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