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太太見大家越說越熱鬧,就輕咳一聲,道:“大家也吃完了,趕緊下山去吧,晚了只怕山路不好走。”
王妃可就在這個庵里,背后說人,不管是好話壞話都不好,雖然她也心癢得不得了。
寶珠銀樓的陳三奶奶眼珠子一轉,就抱住嚴太太的胳膊道:“我們是吃飽了,但也不能這么快趕路,總要歇一歇去掉困勁兒才好,我們是沒本事的,搶不到客院,嚴太太不如請了我們去您的客院里歇歇腿”
陳三奶奶和嚴太太交好,兩家也是五六年的交情了,所以說話較為親密,嚴太太忍不住一樂,目光在人群中一掃,留下來的不是巨商家的夫人太太就是同為廣東官場的官眷,倒也互相認識,想到這些人都是人脈,嚴太太也沒推辭,起身領著眾人去客院。
一進門陳三奶奶就抱住她的胳膊道:“好姐姐,王妃的事我們多是道聽途說,但姐姐娘家是京城的,又與安國公夫人相交不錯,應該知道多一些吧,你也告訴我們聽聽,王妃她怎么就這么厲害,不僅得了王爺的心,還能得到皇上這樣稱贊,也叫我們學一學,回去在我們死鬼男人身上用用。”
嚴太太就戳著她的額頭笑道:“真真是刁鉆,這樣的話也就你敢說了,傳出去看王妃怎么收拾你。”
陳三奶奶吐吐舌頭,心中卻不以為意,她們又不說王妃的壞話,就是傳出去也不會被怪罪的。
嚴太太沉默了一下,道:“你們以為王妃的本事你們能學到這其中的事情玄幻著呢,我娘家大哥有一好友是禁衛軍中的,你們以為王妃只是給了王爺國公爺兩只兔子和給皇上沖喜的恩情只靠這兩點皇上可不會這么敬重王妃,還拿到朝堂上說,”嚴太太壓低了聲音道:“聽說皇上,王爺和國公爺,誰都被王妃救過命,你們當前兩年水師里傳出來的王妃力大如神是笑話,但其實是真的,王妃靠她這一身力氣和武藝,不僅救過皇上,王爺和國公爺,就連皇后和太子殿下她都救過,這恩情一層加著一層早數不清楚了,加上早年間王妃給了多少功勞給皇上啊,你們誰有那個本事”
大家沉默起來。
嚴太太又道:“至于糧稅國庫之事,你們以為王妃是坐在家里白得的這份功勞,我家大人就是管的農桑之事,自王妃把豐收糧鋪開到廣東后,農戶就能拿著戶籍上門賒購糧種,糧鋪再把耕種技術交由衙門推廣,待秋天豐收后再按一定利息支付賒購的糧種,但也不貴,賒一斗的糧種,利息也就那么丁點,所以凡是出不起糧種錢的都能到糧鋪賒購,就連農具等物都能賒,一個縣的支出不算大,那一個府,一路,甚至是全天下,由此可見王妃的花銷有多大,一個不好,要賠得血本無歸的,陳三奶奶,你家是做生意的,你說,你有這個膽量”
陳三奶奶臉有些發紅,“只怕我們家老爺子都沒這個魄力。”
“所以我才說你們學不來,你們只看她是王妃就覺得她榮華富貴享福不盡,但人家想的和我們想的不一樣,范夫人就和我嘆過,說她這個妯娌,天下間最軟的心,人家心懷天下有可能只是說說,她卻是一步一步做出來的。”
“這么大的家業,王妃她也舍得,王爺他也不攔著”有人砸吧了嘴感嘆。
“要不怎么說我們比不上人家呢,這么大的家業心疼都能心疼死我,王妃說賒就賒,說散就散,人家說了,他們家的錢夠花,還不如趁活著多為百姓做些事,兒孫自有兒孫福,幾位小公子長大了自個掙去。”嚴太太看了一眼眾人復雜的臉色,笑道:“所以我們也別說學王妃了,就算我們有心學,也要看家里的爺們是不是舍得,我們倒想做女英雄,就怕家里的爺們變成守財奴。”
眾人哄堂大笑起來,“所以王妃也嫁得妙,碰上一個什么都由著她的王爺,不然王妃這么敗家,再好的感情也能消磨了。”
“所以什么鍋配什么蓋,合適最好,我們現在已經被配好了,甭管合不合適,我們都換不了了。”
眾人再次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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