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揚靈站在范子衿身邊看著元虎一行人漸行漸遠,問道:“真的不會是放虎歸山”
“他手底下就這么些人,值得一賭,秦芳留下了不少人手,他們與西夏勾結一起,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元虎一心要誅殺秦氏一族,留著他就是給我們留下一個幫手,即使這個幫手不聽命于我們。”范子衿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冷聲道:“等哪天秦氏一族沒了,他的使命完成了,他自然就可以去見他的主子了。”
穆揚靈感嘆,“沒想到二皇子那樣的人也有人這樣效忠。”
“元虎是孤兒,二皇子年幼出宮時碰到他被善堂幫工的人毆打,當時他才七八歲就勇猛非常,幾乎是不要命的和幾個大他十幾歲的大人對打,二皇子喜歡他那股血性,就把人給帶進宮了。”
范子衿曾負責京城的暗堂,這些資料爛熟于心,“元虎并不陪同在二皇子左右,而是被送到二皇子的侍衛總領那里培養,長大后直接送到軍中歷練,等到二皇子謀逆時,元虎已經是一員大將,他忠心耿耿,一直是二皇子的心腹,當初浩然圍困二皇子和秦芳,二皇子毒殺秦芳后自盡,但二皇子的心腹卻全不在營中。”范子衿輕笑一聲,“當時底下人要追,浩然還攔住他們了,那小子一定提早預料到元虎去西夏不是投奔西夏皇室,而是去殺秦芳一族的。”
穆揚靈想到秦氏一族手中的砝碼,輕聲道:“你說秦芳到底把國庫的那些錢藏到了哪里”
范子衿沉默不語,但其實心里也很復雜,明明知道錢就在京城,但他們就是找不到,而國庫空虛成那樣
倆人同時感嘆了一下秦芳藏錢的功力,范子衿就收起這些心思,轉身回去將暗堂查到的資料給穆揚靈看。
穆揚靈看完上面的東西,頓時面色一寒,正如元虎所說,他們想要光明正大的辦那些盜換稻種的士紳是不可能了。
因為一點證據也沒有。
資料上顯示韋士紳等人的種子是從一江南走商的手上買來的,那人就是秦二爺。
要說他們不知道這種子的來歷,打死穆揚靈都不相信,但他們沒有任何確實的證據證明他們知道秦二爺的身份,知道這些種子的來歷。
到時候問起來,他們只是普通的生意來往,只要將所有的事都推到這位走商秦二爺身上就什么事都沒有。
而江南比嶺南更早一年播種旱稻一號,真要有心,想要買到種子并不難,穆揚靈此時限定每戶購買的數量,不過是因為手中的稻種不夠,不愿厚富戶而薄農戶,這才弄出這樣的限定條件,等過兩年,稻種數量增多,她自然不會再限制。
而在江南,今年這樣的限制已經沒多大用處了,因為通過三年的耕種,那些大地主和富豪手中已經積累下了一批種子,售賣到這邊來也不是不可能,就憑這個理由,穆揚靈就拿他們沒辦法,她不由握緊了手中的資料,面寒如水。
范子衿道:“雖然面上不能拿他們怎樣,但私底下,難不成榮郡王府和安國公府還懼他們不成”
“若做得太狠,對你們名聲不好。”
范子衿冷哼一聲,道:“你見我何時在意過名聲這事交給我,你別管了。”
穆揚靈蹙緊了眉頭,不能一遇到什么為難的事都丟給他吧但見范子衿已經瀟灑的只給她留了一個背影,只好聳聳肩膀回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