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他竟是一點行跡都不露,所有人都當他只是跟盧氏胡鬧,只在面上讓盧氏下不來臺,為他的兒子報辱罵之仇,可現在看來,他竟已聯合范子衿從根上制約盧氏等世家。
或許當初皇帝和皇后說那一番話也不是偶然,現在盧氏,王氏和鄭氏各自為政,誰也沒注意到齊浩然和范子衿私下的動作,可若是他們的聯盟還在,齊浩然和范子衿怎么可能瞞得住他們
范子衿道:“一碼歸一碼,小熊的事不是多大的事,孩子打架罷了,浩然本就沒想插手,教訓盧杰一頓,讓他好好教兒子也就掀過去了,可也是他們運氣不好,要不是阿靈說起,我們還不知道他們敢給皇上挖坑。”
范子衿冷笑,“當年在北地時,我和浩然還是白身呢,就見不得大表哥被人欺負,現在大表哥都當了皇帝,反而被人欺到面上來了,要不是榮大嫂沒異樣,我還當榮大哥被人給換了呢。”
榮軒看著溫文爾雅,當年沒少帶著范子衿齊浩然給欺負齊修遠的人挖坑,從根子上就是壞的。
榮軒見他滿腹怨氣,就好笑道:“你也說了,這兒不是北地,皇上已不是一北地的將軍,而是皇上,前者,輸了大不了上一場戰場,說不定就搏回來了,就是不行,大不了回家種田,可后者,輸了就是萬般皆空,你,我,浩然,整個家族,誰也不復存在,我們的抱負都將成一場笑話。”
榮軒看向范思文的位置,抬了抬下巴,道:“就好比你和他,不是想斷就能斷的,這些年,你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但為何一樣都沒用反而拖拖拉拉,以至于差點害了你自己”
范子衿面色一冷,榮軒就嘆道:“人情世故,講的不僅是處世之道,最重要的是一情字,人勘不透這東西,所以才弄出一個處世之道,要是勘透了,哪里還需人情世故直接可以當和尚去了,皇上常叫我注意一些你,要是你悶了或鉆了牛角尖就開導一下你。
“皇上為何從不叫我留意浩然因為那小子雖然會闖禍,但大多只對外,闖的禍再大,大理兒都在我們這邊,只要團結一心總能闖過去,但你不一樣,你心思重,又太聰明,受傷了也憋著自己舔,一旦出事,不是毀了你親近的人,就是毀了你自己,皇上常和我說,兄弟三人,他最擔心的就是你,反而是浩然,有阿靈陪在身邊,再大的禍也有限。”
范子衿低頭沉默不語。
榮軒就喝了一口茶,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點了點范母夏氏道:“她縱然有私心,對你的心總不是假的,該狠不狠,該慈不慈,總有你后悔的時候,皇上憐你心苦,總不忍說你,我卻要提點你一句,樹欲靜而風不止,別等到事情無挽回時才后悔。”
范子衿面色一變,看向坐在下面四品官眷席位上的母親。
范子衿總怪夏氏對范思文狠不下心,總是將他這個兒子排在丈夫之后,該狠不狠,該慈不慈,為了討好父親甚至致他于不利之地。
可他何嘗不是如此,如果他當斷則斷將范思文打下深淵,讓他沒有能力再要求母親為他做什么,那夏氏自然不會再面臨抉擇,自然也不會再把他拋下選擇范思文。
可憑什么
范子衿就是忍不住想,憑什么就得自己斬斷后路才能得到他應得的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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