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發出的緩沖波,從理論上來說,他們把他隱形了。”
玄鱗沉默半晌,嘶啞道:“是山地仁。”
老于不敢接他的話,低聲道:“我們現在唯一敢確定的是,日本偷走樣本主控源的目的是研究,龍紀威的波動數據和身為樣本的你有著奇異的契合。一個人類和……和你這樣的生物的波長相契,這是自然界里難得的奇跡,也是為什么當年龍紀威能輕易收服你的原因。日本人一定會竭盡所能復制出龍紀威那樣的主控源,用復制品吸引自然界里還沒被發現的輻射性生物……所以龍紀威一定沒事,他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
玄鱗的臉色本有半點緩和,相反有點駭人的兇狠慢慢浮現出來:“所以你把我騙回來?”
老于往后退半步,企圖要溜。
“你怕龍紀威萬一發生不測,日本研究出復制品,然后我會被復制品的波長所吸引,轉而背叛你們?”
玄鱗一把抓起老于的衣領,瞬間幾乎把可憐的于副局長掐斷氣:“你怕我留在日本,讓你們不好掌控?!你明明知道龍紀威已經被偷運去日本了,卻不讓我救他,把我騙回來?!”
“你們把龍紀威當成什么?”玄鱗一拳把老于狠狠打翻在地,咆哮道:“你們把龍紀威當成什么——!”
老于不敢說話,拼命抱頭。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早就開始偷偷制作龍紀威的復制品!想做出跟他生物波長一樣、長相外表一樣的復制人,萬一龍紀威壽終正寢,就用復制人來糊弄老子!讓老子繼續給你們賣命!休想!!”玄鱗狂怒的目光從門外九處工作人員身上一個個剜過去,那些人紛紛低下頭,大氣不敢出,“——老子告訴你們,是,龍紀威是人,是人就有壽終正寢的一天,但是如果龍紀威不在了,哪怕你們復制十個八個一模一樣的龍九處長出來,老子也不稀罕!——老子不稀罕!”
玄鱗把老于提起來狠狠一扔,可憐于副局長發出一聲狂叫,凌空飛出大門狠狠砸在人群里,幾個小伙子慌忙七手八腳扶起他。
玄鱗看都不看一眼,大步流星的沖出大門往外走。老于什么都顧不得了,劇痛讓他的聲音慌張而虛弱:“老龍你往哪去!別沖動啊!攔住他,快攔住他!”
玄鱗回頭一望,冰冷的視線讓幾個沖上來的小伙子紛紛哆嗦著退了回去。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對老子發號施令。”
老于臉色一片青灰,玄鱗看他的目光跟看一盤食物沒有任何區別。
“這世上唯有龍紀威能讓我俯首聽命,你們最好祈禱我把龍紀威完整無缺的救出來。否則……”玄鱗手指在空中頓了頓,挨個從工作人員身上點過去:“你們一個個,都別想活。”
偌大走廊一片沉寂,真是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清清楚楚。
玄鱗冷笑,轉身,毫無留戀離去。
遠隔重洋的另一端,夕陽之下海面平靜,一艘游輪正緩緩向碼頭駛來。
這艘游輪雖然體積小巧,卻通體雪白,黃昏之下燈光璀璨,看上去如同大海上航行的一顆明珠。
光看外表的話,所有人都會以為這是哪個世家豪門的私家游輪,說不定還能生出些人間愜意處、富貴溫柔鄉之類的感嘆。
誰能想到在那繁華的盛景之下,竟然隱藏著超出想象的兇狠猙獰呢?
“α射線增強……一級體再加兩只……主控源壓不住了!主控源波動開始紊亂了!”
高高的玻璃墻里,龍紀威被仰躺束縛在冰冷的金屬手術臺上,一條碗口粗的仿龍形人造一級體正緊緊壓在他胸口,全身鱗片微微發光,仿佛正做著無聲的較量。
龍紀威痛得神志不清,拼命掙扎著想仰起頭,但是后腦卻被特殊的支架固定住了,身體劇烈的扭動掙扎使他手腕、腳腕都被金屬束縛器磨出了血痕,血跡干涸之后,越發斑駁凌亂,觸目驚心。
“主控源壓不住了!”一個研究人員興奮道:“神經藥物加強度疲勞果然能起到主控源波長集中的效果,這樣對我們的一級體實在是太有益了!”
山地仁站在玻璃墻前,倒映里他的臉上沒有表情,看上去無比鎮定。
只有他知道自己隱藏在口袋里的手攥得多么緊,甚至連指甲都深深掐進了肉里。
“如果能再進一步就好了,”另一個研究人員贊同道:“應該多打一針神經藥物,主控源抵抗力崩潰的時候,一級體就能自動復制他獨特的生物波長,再短暫的釋放出去。”
助手低聲問:“山地先生,給主控源再打一針神經劑嗎?”
玻璃墻是隔音隔輻射的,加諸在龍紀威身上的種種折磨,就仿佛無聲而慘烈的啞劇,被隔絕在冰冷的屏幕里。
山地仁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
助理忍不住再次提醒:“山地先生?”
“……打。”
助手送了口氣,示意專業人員拿針筒進試驗室。
“等等,”山地仁突然走過去,一把奪過針筒,啞著聲音道:“我去執行注射。”
“山地先生……?”
眾人面面相覷,卻沒人敢質疑山地仁的決定,只得打開試驗室的防彈玻璃門,讓他拿著針筒走進去。
雖然玻璃是完全透明的,但是試驗室里跟外邊仿佛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一走進門里,迎面而來就是龍紀威難以克制的呻吟和喘息,仿佛為空氣帶上了微妙的電流,無時不刻刺激著山地仁的神經。
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身體微微有點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