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琪再見到沈業定的時候,隔著一張桌子,旁邊還有獄警在監視著。因為一次只能一個人進來,因此夏琪讓君謹先在外面等她一會兒。
雖然依靠君家的權利后臺,也許君謹要跟著她一起進來也不過就是打聲招呼的事兒,但是夏琪總覺得,沈業定恐怕是想要單獨見她。
此刻的沈業定,頭發比夏琪以前見到的時候,要多了不少的白頭發,人也瘦了不少,同時,也顯得人更加的老態,原本他身上的那股文質彬彬的書卷氣,已經變成了一種萎靡不振地頹廢,只是他的眼睛,在看到她的時候,冒出了一些星光,讓她的頹廢勁兒消去了一些。
“你要見我,想說什么?”夏琪淡淡地問道。
沈業定搓了搓雙手,似乎是有些緊張,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似的。這會兒的他,不像是那個凡事胸有成竹的宣傳部副部長,倒像是一個求職面試,深怕被用人單位拒絕的面試者。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著。
夏琪等了一會兒,不見沈業定開口,便道,“如果你沒有什么想說的,那我走了。”說著,她就打算起身。
沈業定忙道,“等等,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和你媽。可是琪琪,當初我也是逼不得已啊,當時顧美恩非要纏著我結婚,如果我不和她結婚的話,我怕她會對你媽不利,所以就算你媽當時告訴我她懷孕了,我還是離開了她。這些年來,我心中一直想著你們母女啊!”
沈業定說得動情,眸光中似乎還閃著隱隱的淚光。這會兒,他是把當年的錯,全都推到了顧美恩的身上,順帶還把自己放在了一個重情重義的位置上。
“這么說來,我要謝謝你了?當年拋下了我媽?”夏琪反問道。
沈業定自然也聽得出夏琪這話中的諷刺,不過卻依然還是厚著臉皮道,“琪琪啊,爸不是這個意思,爸只是想說當年我完全是不得已的。是我愧對你們母女倆,我想在有生之年好好的彌補你們,盡一盡做丈夫和做父親的責任。”
自然,這話的另一層隱含的意思,就是希望夏琪能幫忙,讓君家先幫他擺平了這事兒,這樣他才可以出去盡責任啊!
夏琪不語,只是雙眸定定地看著沈業定。直視的眸光,莫名的,讓沈業定心中原本就有的那份不安在逐漸擴大著。
其實在第一次向夏琪坦白身份,表示要認女兒并且遭到拒絕后,沈業定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其實對自己并沒有太多的感情。
但是在他看來,怎么說自己也是對方的親生父親,血緣的關系擺在那兒呢!而且夏琪才只有28歲,人生經歷并不豐富,他想要拿捏住夏琪,應該不是難事兒。
可是現在,夏琪這種仿佛要看透他的目光,讓他越來越不篤定了,這個女兒,他真的可以拿捏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