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財看著林寒和袁猛震驚的模樣,心里更加得意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滔滔不絕地“解釋”起來。
“您看,這年月,收成不好,朝廷賦稅又重,這糧食從哪來?自然是得從牙縫里一點一點摳出來啊!”
趙德財說著,臉上露出了幾分狠辣,“那些泥腿子,給他們留夠吃的就行了,多余的都得收上來!還有什么苛捐雜稅,統統收!小人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幫著劉縣令想了十八般武藝,才把這些糧食弄到手的!”
他越說越起勁,仿佛這不是壓榨百姓的血淚,而是他智慧的結晶。
“您是不知道,前段時間那些賤民餓得受不了了,鬧事,劉縣令想著放出去一點點,平息一下民憤。”
趙德財說到這里,脖子一梗,顯得很有“遠見”,“可小人說了,萬萬不可!現在放出去,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得留著!留著!等萬一朝廷來人了,也好交差!或者等糧價再漲漲,倒手賣出去,那銀子還不是嘩嘩地來啊!”
他搓著手,眼神里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完全沒注意到林寒的表情已經變得無比冰冷。
“您能拿到這么多糧食,說起來,這里面也有小人的一份功勞呢!”
趙德財最后總結陳詞,滿臉都寫著得意。
他覺得林寒是個聰明人,肯定明白自己的價值,今后一定會重用自己。
林寒一不發地聽著趙德財的“邀功”,眼神中的溫度一點點消失,最終只剩下徹骨的寒意。
他知道,今年大梁鬧饑荒,餓死了無數人,特別是部分村莊,十室九空,餓死的人超過一半。
武安縣雖然是縣城,但那些買不起糧的窮苦百姓,同樣餓死了不少。
這里面,有多少條鮮活的生命,就是因為面前這個畜生,因為他一句“不能放糧”,而活活被餓死在家中,倒斃在街頭?
原來是你。
林寒冰冷的眼神直直地射向趙德財,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原來是你啊。”
趙德財被林寒這突如其來的眼神嚇了一跳,但他以為林寒是被他的“功勞”和“能力”震驚了,或者是在感慨他詭計多端,心里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興奮。
他習慣性地干笑兩聲,搓著手附和道:“是啊是啊,都是小人的一點微末功勞,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很好。”
林寒打斷了他的話,聲音平靜得可怕,“你可以去死了。”
“是啊”趙德財習慣性的點頭附和,可隨即逐漸反應過來不會,他一臉驚恐的看想林寒,結結巴巴道:“您、您說什么?呵呵,林大人真會說笑……”
趙德財依舊諂媚地笑著,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直到林寒的下一句話落地,他臉上的笑容才徹底凝固。
“來人,將這個畜生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林寒的聲音不大,但擲地有聲。
嚇得趙德財渾身一顫,身體也如同篩糠般抖了起來。
他瞪大了眼睛,驚恐萬狀地看向林寒,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得意和諂媚。
“林……林縣令!您……您說什么?饒命啊!縣令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
他慌亂地喊叫著,想要撲上去抱住林寒的腿,卻被幾個護衛隊成員眼疾手快地架住了。
“畜生!你把武安縣的百姓都當成了什么?十六萬石糧食,夠全縣人吃一年!外面餓死那么多人,你竟然還想著囤積居奇!你他娘的還求饒?!”
袁猛此時也反應了過來,看到趙德財這副嘴臉,想起那些餓死的鄉親,氣得臉紅脖子粗,忍不住破口大罵。
趙德財被架著,雙腿亂蹬,脖子伸得老長,朝著林寒拼命求饒:“林大人!別殺我!我什么都知道!我還有錢!很多錢!都給您!只求您饒我一命啊!”
“錢?”
林寒冷笑一聲,眼神中沒有任何波動,“你的錢,你的命,都不值一提。”
“拖出去!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