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村里,婦人們小心翼翼地替受傷的村民們包扎著傷口,他們的臉上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更多的卻是對未來的擔憂和深深的恐懼。
畢竟,官兵總會回來的,他們的結(jié)果還會是一樣,被對方一掃而空。
甘奶奶佝僂著腰,在人群中穿梭,指導著年輕婦女們?nèi)绾沃寡绾喂潭ü钦鄣闹w。
她看著一個個傷員,又看了看村口方向那些被官兵踏平的房屋和土地,心里像是壓了塊巨石。。
她們手里雖然有弓箭有獵刀,可真對上官兵,完全沒有勝算。
要不是那群官兵突然撤了,只怕溫泉村今天就真的沒了。
想到這,甘奶奶忍不住嘆了口氣,跟著官府作對,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旁邊,沈家姐妹正跪在地上,小心地清洗著傷員的傷口。
沈冬兒咬著嘴唇,手里的動作從未停下,可眼睛卻時不時瞟向村口。
她知道那群官兵撤走,多半是去對付林寒他們了。
見識過官兵厲害的她,很是但心林寒。
沈清漪的臉色比她姐更白幾分,纖細的手指微微顫抖著,握著沾了藥汁的布條。
她心里亂糟糟的,腦子里也全是林寒的身影。
那是朝廷的人,是吃皇糧的,他們真的能贏嗎?
那群撤走的官兵,是不是已經(jīng)……
不遠處,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名叫狗蛋,胳膊上纏著繃帶,正氣呼呼地對著地上啐了一口,低聲罵道:“他娘的!這群狗日的官兵!等著!等老子長大了,非得把他們的卵子都給擰下來!”
他狠狠地握緊拳頭,眼中滿是少年人特有的不服輸?shù)幕鹧妗?
就在這時,村口忽然傳來一聲驚呼:“來人了!是官兵!官兵又來了!”
這一聲喊,像是劈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原本就緊張的氣氛瞬間凝固,村民們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有的甚至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狗蛋臉上的狠厲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本能地往沈清漪身后縮了縮,帶著哭腔喊道:“沈姐姐,官兵又來了!”
沈清漪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識地站起身,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恐懼,身子也有些站不穩(wěn)。
她死死地盯著村口,腦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林寒他們是不是被官兵給捉住了……
可隨著村口的人影越來越近,她逐漸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那些官兵……
怎么步伐如此凌亂?
他們的手好像被什么東西綁著,耷拉在前面,脖子也耷拉著,哪里還有剛才那股盛氣凌人的模樣?
更像是……
一群被牽著的羔羊。
在她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看到了跟在那群官兵身后的人。
是林寒!
是薛叔!
還有其他跟著去的獵戶兄弟們!
沈清漪的眼睛猛地瞪大,緊接著,一股巨大的驚喜涌上心頭。
她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甩開步子朝著林寒的方向跑去。
“林寒!”
沈冬兒也看見了,同樣驚喜交加,緊跟著姐姐跑了過去。
村口的村民們也全都沸騰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老大,指著那群被綁著的官兵,又看看林寒他們,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么回事?這群官兵怎么被綁著回來了?”
“他們……他們把官兵給抓了?”
沈清漪跑到林寒面前,氣喘吁吁的,上下打量著他,見他身上雖然有些灰塵和血跡,但精神看著不錯,沒有受傷,緊繃的心弦才徹底放松下來。
她眼眶微紅,帶著哭腔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林寒笑了笑,伸手扶住她微微搖晃的身子,感受到她小手冰涼,輕聲說道:“我沒事,別擔心。”
沈冬兒也跑了上來,雖然沒有像沈清漪那樣失態(tài),但也急切地問道:“林大哥,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