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聽了這話,轉臉看看大太太。大太太怎么會在這種事兒上和老太太擰著干,輕輕點點頭。
可大太太的心里頓時覺得不妙起來。
今天老太太的壽宴,看著是賓客如歸??伤较吕铮趺淳屯钢还娠L雨欲來之勢。
果不其然。一進屋,大太太就看到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
“柳姨娘?!”
大太太有些詫異,顧不得其他,忙上前一步,瞪著柳姨娘,呵斥道:“你不在自己的屋子里坐小月子,竟然跑到老太太屋子里。今兒個可是老太太的壽誕,你安的什么心?!”
幾日不見,柳姨娘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明艷動人的風情婦人了。
她的臉瘦得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子,眼睛深深凹陷。因為下紅之癥嚴重,整個人單薄的如同一張紙一樣,斜斜的靠在椅子上。
大太太見狀,怒道:“老太太面前,哪有你坐的地方?!還不趕緊起來!”
“行了。是我讓她坐著的?!苯咸拈_口。
大太太的氣勢這才弱了。她連忙堆上笑容,上前小意關切:“母親怎么讓她過來了?若是缺人伺候,您吩咐兒媳一聲便是?!?
姜老太太沒接這話,只是叫大太太坐在一側。又伸手將桌子上的托盤輕輕地推到大太太面前。
大太太定睛一看,這托盤中放著一截燒黑的木炭,一本賬目。旁邊還擺著一個不起眼的小木盒子。
大太太不明所以,忙笑著問道:“母親,您這是......?”
姜老太太眼中滿是無奈與失望,嘴角卻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我把這偌大的姜府交給你管,你卻管成這樣?!?
這話已經是很重了。大太太忙站起身,連忙告罪。
“母親息怒,都是兒媳無能。可柳姨娘小產,確實是兒媳無心之失。若是知道她有孕,兒媳定不會叫她日日上前伺候?!?
姜老太太滿臉疲憊,擺了擺手:“我不是說這個。”
大太太眨眨眼,明白過來,老太太定是生氣前陣子山賊,走水,加上傳九丫頭不祥的事情了。
大太太抿了抿嘴,開口辯解:“母親,前陣子出了那么多事兒,兒媳也是精疲力盡?!?
說著,大太太也委屈了。這么多事情一起遇見,換做是誰家主母都應付不來的。
老太太還要當著妾室的面來訓斥自己,當真一點情面都不給自己留啊。
大太太眼中不滿之意越來越多,嘴上也跟著刻薄起來:“...說起來也不怪兒媳。”
“...人人都說新入府的九丫頭是個不祥之人,兒媳也覺得正是如此。如若不然,怎么會那么多事兒都落到了咱們姜府。”
姜老太太聽了這話,眼神銳利地看向大太太。見大太太還不自知,姜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我有沒有說過,從今以后,這府上不許說那些怪力亂神之語?!”
大太太唬了一跳,心中仍是不服氣,橫著脖子氣咻咻的,可到底沒再多。
姜老太太見她這樣,反倒氣得笑了:“無能便是無能。我說你一句,你倒還犟起嘴來了。我且問你,你當真以為九丫頭是個不祥之人?”
姜老太太點了點桌子上的托盤,語氣嚴肅:“你仔細瞧瞧這些東西。若是瞧不出來一點端倪...”
大太太忍不住看了一眼姜老太太,卻見姜老太太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一字一句的說:“...那我給你的掌家之權,趁早交給她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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