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有讓你對我們的關系下個定義,或是結果。想起來我們之間的關系的從開始到現在,都是純感情的堆積。也許是在臺灣住的時間長了,對于中國男人內斂的感情和責任心的好感讓我選擇了你。開始我只是想找個伴兒而已,真的沒有想過會和你生活一輩子。”redba坐在我面前的椅子上:“我們都是手沾鮮血的人,”殺人者,人恒殺之!“的道理我們都懂。也許哪天你就被人殺了或者我掛了,如果有那么好運的話?!?
此時的酒窖中沒有了他人,只剩下我和redba,這種獨處談心的感覺在我記憶中是第一次。感覺非常生疏!
“每次走出門,我們都沒有想過自己如果回不來會怎么樣。因為我們都是軍人,多愁善感會增加遇險的機率。可是如今?!眗edba撫摸著長袍下滾圓的腹部:“我無法再如此冷靜的跨出那只腳了?!?
“我開始明白我父母當年為什么千辛萬苦的將我藏在地窖里,因為走出那片人造的樂國便要面對焦土和槍彈,那是生在戰火中的我的命,我沒有選擇的權力。但現在我不能讓我自己的孩子再走上我的后路?!?
“我本來不想來我你的。我曾考慮過帶著孩子離開你,離開這個圈子。到人跡罕至的北美高原,或冰雪滿天的北極圈,到一個空氣中都飄彌著和平的樂土。就我們母子兩個!我會告訴他,他的父親是個不幸的靈魂,死于一輛交通意外,就葬在離家不遠的山坡上,我會選個日子帶到那墳前去給他講我編造的關于我們兩人浪漫史。呵呵!很自私吧?”
redba看著潮濕的天花板笑了:“我會教他讀書寫字,也許給他讀三國演義,我會教他開槍打獵,卻不許他傷人,我會教他釀造三次蒸餾的威士忌。而不是兩次。我會”
“但你沒有走”我跪在地上混身上下被汗水湮透,醫生用藥打斷了我戒斷的過程,所以不得不重新來過,體內翻騰的痛苦被面前佳人的話詞嚇跑了大半。
“我應該”redba尖叫著打斷了我的話:“我應該的我不應該讓你知道這個存在?!?
“為什么?你認為我不會是個稱職的父親嗎?”我吼叫著。擴音器卻沒有辦法完全表達我心中的惱怒,重新換上的緊束衣在我的怒火下發出難聽的呻吟聲。
“我不知道?!眗edba走到我近前單腿跪地,伸出手撥開汗水粘在我臉上的頭發與我四目相對:“你也不知道。對嗎?”
“我”想要申辯,卻發現在redba的注視下,一切解釋都變成了虛假的開脫。
“難道你要讓孩子在暴力、殺戮、穢暗中長大,然后再像我們一樣為了不知什么樣的原因走進這片血腥中嗎?”redba說到這里突然捏住我的下巴激動的說道:“你還記得血勇士嗎?你想像他一樣等到兒子倒在自己刀下才追悔莫及嗎?”
想到法國那個混亂的酒吧中悲慘老人,這時我才突然剖開同情體會到了他的悲哀。想象到自己可能有朝一日會步上他的后塵,我心底的寒意凍碎了跳動的心臟。
“那你為什么還來?”我意識到redba的決定雖然絕情但是正確的,想到自己竟然沒有辦法留住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甚至還成了威脅孩子成長的隱患時。突然發現自己的存在竟然再一次失去了價值。
“也許是我生命中的親密感情太貧瘠。像干燥的海綿,一次碰觸便想從你身上榨取更多的愛意。等我想全身而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生命中己裝滿了咱們的點點滴滴?!眗edba說到這里用手指沿著我額側的發線輕輕畫動,原來的紋身已經被初長出的短發掩蓋:“那些美好像千斤重物拖住了我離去的腳步,而得到你失蹤的消息后,它又像牽引車一樣將我拖到了這鬼地方,但我不知道你竟然變成這幅屎樣子”
“你是在可憐我嗎?”不知是心中無處發泄的挫折感還是身上如潮的難受讓我越想越急。禁不住開始誤解面前人的表示。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沒有你我照樣不會倒下。我仍是刑天!依然是食尸鬼!照舊是男人中的最強者?!?
“是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覺的自己的話有說服力嗎?”
redba說完冷笑著坐回椅子,看著我不再說話。
“”我不敢接她的話茬,因為我也無法確信自己戰勝體內作祟的“魔鬼”。
沉默像流沙一樣將我們兩人埋進絕望的沙漠深處。當我發現redba的孕育了新生命時?;煦绲哪X海里曾浮現出無數激動人心的畫面,也許我們兩人會開懷慶祝,也許我們會相擁而泣,也許我們會步入禮堂,甚至想過有一天帶著她和孩子回國和父母團聚
但我沒有想到這一幕,瞬間那些畫面一一在我心中幻滅
“什么時候生?”過了許久我才招起頭者著眼前的女人緩緩問道。
“月底!”
“噢!在幾月?”我說出這句話后,悔的腸子都青了!剩下半句“幾日?”便硬生生吞了回去。
“九月!”果然,redba說話前深吸了數口氣才壓住了怒火。
“我想見孩子一面?!蔽易⒁獾阶约旱恼Z氣中似乎不抱有希望。
“可以!”redba回答的很爽快,然后站起身走到門口回頭看著我似乎欲又止,然后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身影從我視線消失也帶走了支撐我身體的最后力量,我像死魚一樣栽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等我被大腿抽筋的劇痛喚醒時,地窖墻壁上昏暗的燭火照耀下,我看到一張雜志大少的照片放在我臉前的地板上。開始我并沒有看出那模糊地黑白色調繪出的是什么圖案,可是等我不慎碰亂了角度,借著反光我才驚覺這是張超聲波圖片,黑白兩色繪示出的是己經可以辨認的胎型,是我即將降世的兒子。
霎時間。如同打開了生命中不可知的某扇門,**如火山噴發般充滿了枯干巳久的身體,虛弱無力的心房被這股貪婪撐張欲裂。當拾撿圖片的意圖和身上約束縛發生了沖突后,強烈的**轉化成了窮兇極惡的力量。身上加厚的緊束衣如紙片般碎裂開來,但一道堅不可摧的繩索擋住了緊束衣的進一步毀損,無許如何用力這東西都中緊箍咒一樣牢牢纏在我雙臂上。
眼看到眼的自由被條不起眼的細繩擋住,火氣伴著羞怒幾乎炸破了額頭跳起的青筋。
“不要掙扎了!那是拖坦克用的合金纜。你要能掙脫它,就能舉起慢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不知道他是在我昏過去后進的地窖還是根本從未離開過這里。
“給我!給我!”我跪倒額頭頂著地板,想用牙齒銜起地上的照片。可是又怕嘴里淌出的口水玷污了它,于是能用頭拱著照片向快慢機哀求??炻龣C慢慢的走到照片前嘆了口氣,彎腰拾起來攤開在我的眼前:“這些是我盡最大努力了!”
“放開我!”看著眼前的圖片,由于角皮和光線問問題是看不真切。禁不住仍想自己拿在手里看個方便。
“不行!”快慢機調整角度。讓光線充分打在照片上:“直到醫生說你沒問題了,我們才會松開你。”
“我只是想親手拿著我兒子的第一張照片而己??炻龣C!看看我!
我己經沒有問題了。“我知道自己掙扎無用,可是仍不愿放棄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