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算明白為什么關她的房間不上鎖了,要知道這城堡里有狼,打死她也不出來啊!
在家里放養狼?
是她嚇出幻覺了,還是這城堡主人瘋了?
嫌命不長嗎?
心神緊繃,一時只聽得到心臟砰砰亂跳,汗順著額角下落,蘇云眠卻一動不敢動。
她害怕刺激到這狼的兇性。
只能寄希望這是匹家養的狼,兇性收斂不會見人就咬吧,她是不覺得自己能跑過狼,怕是一動作就能被按住撕咬。
她就不明白了。
她又不是沒拜過佛,怎么還是這么倒霉?
今天不會就要葬身狼口吧,她都還沒見到姑奶醒過來,就這么死了,也太不甘心了。
眼眶紅了。
又氣又嚇又怒又難過。
狼越來越近了,甚至能感覺到狼毛擦過小腿的觸感,些微粗糙又偏軟,絨絨的又帶點刺感,還有熱息噴在小腿上的觸感,隱隱有黏濕液體沾在腿上......蘇云眠想哭了。
這狼是饞了吧?
肯定是饞了,都流口水了!
這么大一古堡,為什么就沒個人出現,把這狼弄走啊,那見都沒見過的仇人總不能費這么大勁把她抓到這里,就是為了拿她喂狼的嗎?
成本也太大了吧。
蘇云眠已經死心了,開始想些有的沒的了。
不然還能怎么辦,她都感覺什么尖尖的利器在小腿上磨蹭了,顯然那狼已經在用牙試探肉好不好咬了。
她已是盤中餐。
正絕望之際,余光卻突然瞥到人影晃動,忙凝視過去,就見一個穿著黑白仆人裙裝、扎著金發丸子頭的年輕女人出現在走廊另一頭,一雙澄澈藍眸正往這邊看過來。
蘇云眠當即激動了。
她不敢大聲說話,只能用眼神示意求救,希望那女人能幫忙想個辦法,快把這狼弄走!
誰知道,那女人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蘇云眠:“?”
不是,不管是綁架還是搞什么,抓了人都這么不負責的嗎?她死了怎么辦!
等等,
她跟狼都僵持有一會了,這狼怎么還不下嘴?
這狼,會不會不吃人?
反正橫豎是個死,蘇云眠索性大膽動了一下腿,想要往前走,不曾想,剛邁出去腿,小腿就被咬住了,雖沒直接咬下去,可若再向前一步,狼不松口,皮膚就會撕裂。
如今還沒見血,狼都饞成這樣了。
見了血還得了。
蘇云眠不動了。
她索性站在走廊上,忍著想要逃跑的恐懼感,感受著小腿上噴涌熱氣的狼嘴、利齒,就這么僵持上了。
掛滿油畫的長廊上,
白裙美人靜立,一只淺黃灰黑的成年狼,在女人周身不斷徘徊,金黃的眸子冒著寒光,構成一幅別樣野性的兇獸美人畫作......如果忽略掉那狼時不時上去啃一啃女人的小腿,也不下嘴,但沒一會女人腿上就全是它的哈喇子了。
蘇云眠腿麻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站多久了,走廊上的光線逐漸黯淡,走廊上已經路過不止一個人了,要么是黑白裙裝的女仆,或者黑色侍者服的男仆,靜靜走過,卻沒一個人管她。
她不理解。
那些人過去,這狼看都不看,一直盯著她。
是她好啃嗎?
她累了。
......
“你到底吃不吃?”
走廊一片暗沉,墻上燭火點燃,蘇云眠很是心累地開口:“你不吃,我可就跑了。”
她忍不了了。
從白天站到天黑,古堡主人一直沒出面,就讓她和狼這么對峙,卻又不讓狼吃他,顯然是在耍她。
難道站到明天?
一直站著?
蘇云眠小心活動了下微麻的腳,等麻痛緩解,再不忍耐,如離弦的箭從原地彈起,朝前方沖去。
不管了。
愛吃不吃!
大概是太突然,那狼在原地愣了一下,發出一聲狼嚎,追了上去。
一人一狼在走廊上狂奔。
你追我趕的。
蘇云眠也終于確定這古堡主人是在耍她了,她每次要躲進房間里時,原本落后一米遠的狼會立馬沖上,沖她狂吠咬來,她只能放棄,繼續跑,這時候狼就會退回一米外,邊嚎邊追。
一人一狼,
已經在這長廊上追好幾圈了。
累得她氣喘,她還沒吃飯,劇烈運動后,很快就眼冒金星了,卻又沒辦法停下。
她索性沿著樓梯往下。
在下了好幾層后,終于看到下方亮堂的大廳一角,能聞到飯菜飄來的香氣,還能看到不少仆人在低頭無聲走動。
抓她的人很可能就在這里!
后有狼,前有虎,但想想大廳里至少是個人,能交流,蘇云眠忙加快腳步邁過臺階就要沖進去。
“砰!”
槍聲驟然響起。
蘇云眠僵立在一樓臺階上,目光落在距離腳尖幾厘米的位置、泛起煙塵的彈坑,慢慢抬頭看向樓梯下方。
只見那里站著一個穿著燕尾服的金發男子,戴著白手套的手持槍對準她,碧藍眼眸里一片冷漠,開口簡短地說了一句話——她沒聽懂全部,但聽出了,對方說的是意大利語。
這門語她不熟悉,讓她去說有些勉強,但能聽懂部分,那男人話語里的大概意思是——
讓她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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