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驕不躁,好,好啊。不過也不能過分謙虛,遠了不說,咱們平安市的政府單位,可很少有不知道你的。”
“哎吆,張所,你就別捧我了。就是運氣好,僥幸做了幾件事兒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看同志們都準備好了,咱們趕緊行動吧?!?
王說道,“有件事兒先說好啊,張所,如果這個什么會所真的有問題,這個周金財我得先帶走,但是他的案子你們還得立著,等我處理完了,回頭你們再拘他,還得拘滿了?!?
“都是小事兒,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個周金財確實差勁,農民工兄弟的工錢才幾個錢啊?他跑外面吃喝玩樂,肯定不能讓他好過。你放心,必須十五天?!?
“就是這個意思,趕緊行動吧,要賬的還在我們所等著呢。”
感受了王的作風,張所笑了笑,轉身就招呼著早都準備好的所里同志們上車,跟王說了一下他們所里的頻道,讓王調一下對講機。
這種行動不是抓什么危險人物,而且這個規模也沒有八里河的那個蘭亭雅舍大,所以也沒什么行動計劃,堵住前后門,進去錄像就完了。
王和他帶來的輔警一起,隨著張所他們在正門進去,到了樓上就是各種的不穿衣服的場面。王推開一扇扇門,根本都不停留,張所這時候抓到了現行,已經開始搖人了,他們也不過十多人而已,能控制住場面已經很不錯,想要帶走就費勁了,還是要增派警力。
隨著王一間間的找,總算是在一間房里找到了有些慌亂,但是反應過來之后一下又變的淡定的周金財。
他四十多歲,身寬體胖,留著寸頭,脖子上還戴著一個挺大的玉牌。對于好事突然被警察打破,慌亂是本能,淡定則是因為他不怕被拘留,或是不在乎那幾天的時間,或是因為他可以找人撈他。
“周金財是吧?一分鐘的時間,把衣服穿好。”
“奔我來的?”周金財愣了一下,隨即問道,“是那些要賬的農民工報警了?我說警察同志,至于嗎,就這么點兒事兒特意過來抓我,然后把這地方都給掃了?”
“四十秒。”王抱著肩膀,微笑的站在門口,“我提醒你一句,如果沒穿好衣服,我就這么把你帶出去,你還有三十秒的時間。”
周金財的眼睛猛的瞪大:“草……”
王微笑點頭:“很好,辱罵警察?!?
“我他媽……”
看著王調笑的目光,周金財也不逼逼了,趕緊的穿上內褲,然后就是套褲子,上身光膀子都行,下身絕對不能露,他很有堅持的。
“警察同志,我說實話,今天我就是招待建筑公司的人呢,年底要賬都困難,不吃好喝好玩好,怎么結賬?你今天因為抓我,把他給連累進來了,之后要賬肯定更費勁。本來今天招待好了,過兩天就能結賬,再過來兩天我就把錢給他們了,但是你這么一鬧,這事兒可就不好辦了。”
“在哪個屋呢?叫什么?”
“就隔壁,叫陳明生,是主管我們那個工地的經理?!敝芙鹭敽軣o所謂,因為嫖啊娼沒多大的事兒,但是工程款卻是很大的事兒。
“趕緊把衣服穿好,劉哥,你看著他?!苯淮艘痪?,王不能真的讓周金財光腚出去,查數也就是嚇唬嚇唬罷了。
來到隔壁房間,無視了捂著被子的小姐,王笑呵呵的看著那里穿衣服的三十多歲,戴著金絲眼鏡,并不如何強壯,甚至有幾分瘦的男人。
“陳明生是吧?我問你一句話,工程款能不能結?”
這小子十分懵逼,要賬的都能要到抓嫖現場?還是警察過來要?
看了一眼王肩膀上的警銜,他疑惑的問道:“不知道這位警官跟周金財是……”
“你穿你的,動作別停?!蓖跽f道,“上午有幾個工人去找周金財要賬,他不僅不給錢,還打了其中的一個工人,現在那些工人報警了,我過來抓他,順便把工錢的問題解決了?!?
陳明生的反應也很快:“所以今天這個事兒,就是為了抓周金財?”
王點了點頭:“我現在問你,能不能結賬?”
“這位警官,我看你面相挺年輕的,這里面的事兒你可能不懂。這個事兒啊,可不是我說行就行的,現在大環境不是太好,物價上漲,建筑材料也在漲,可房價的漲勢已經……”
陳明生老神在在,竟是跟王拿起了架子,打起了太極。因為他清楚,這個事兒不犯法,警察管不著,而結不結款,顯然他是能說話的,要不然周金財找他干什么,但他就是在這裝逼。
王很清楚,這是對他不滿。當然就算對他滿了,該不給錢也是不給錢,該拖也是拖。他之所以過來問這個陳明生一句,想法還是很好的,就是陳明生所在的建筑公司給周金財這個工頭結款,周金財在給孟廣成等工人結款,順手先把周金財的錢給要回來。
這無關周金財好壞,只是錢在誰的手里的問題。他相信周金財有錢,但是不相信有很多錢,他手里能有個幾十萬就差不多了。但孟廣成他們可是三十多人,一人五萬,加起來一百五六十萬,周金財大概率一手拿不出。
但顯然,給了陳明生機會,陳明生把握不住,那就不能怪王了。
“張所,來一趟。”對著裝逼拿架子的陳明生笑了笑,王回頭扯著嗓子喊起了張所。
他的聲音,在一眾的‘不許動’,‘抱頭蹲好’,‘把衣服穿上’的喊聲中,很有穿透力的傳到了一起行動的張所那里。
雖然是所長,但是人手不夠,所長該上也得上。
“什么情況?”張所疾走過來,看了一眼里面的陳明生。
“張所,咱們之前沒接觸過,但是我們王所說跟你是老相識,他對你的評價很好。我相信你不是給人行方便的人,這個人,張所,你得上上心。”
開著執法記錄儀呢,王說話很講究,基本都是反話,“當著執法記錄儀,我說的直接點兒,誰給你打電話讓放人,你都不能放。讓打電話的過來找我,我倒要看看誰那么大的能耐。還有,他的家人、公司,都要把他今天的事兒通知到,麻煩張所了啊?!?
王的話說很不客氣,表達了他的態度。他沒說的話是,如果這個陳明生被放走了,那你張所就慘了。
張所當然聽明白了,當然也沒有在意。除了不知道王諷刺梁局,別的事兒張所都清楚,比他官大的人有的是,王一樣沒慣著他們,他一個小小所長,有什么在意的?
他看著里面清楚聽見王說話的陳明生,笑呵呵的點頭:“放心,交給我了?!?
“不是,警察同志,我……”
王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機會給你了,你不把握,還在這跟我耍官腔,那現在你就別跟我說沒用的。交給你了,張所,我把那個周金財帶走了啊。”
張所點了點頭,可憐的看了一眼仍舊不知道意味著什么的陳明生,轉頭看著王推搡著周金財離開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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