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一番之后,回到家中,大波浪正穿著絲綢睡衣,勾勒著姣好的身段躺在沙發(fā)上玩手機。對面的幕布投影著浪漫愛情故事片,她聽著動靜一眼不看。
“回來啦?”
王點了點頭,關(guān)好門到了客廳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摸摸索索:“什么時候過來的?”
“也是剛到?jīng)]多久,加班找了找房子什么的。”大波浪嚶嚀一聲,枕在王的腿上,媚眼如絲,她問道:“昨天是不是跟那個朱鎖鎖一起睡的?”
“聰明。”
“不是聰明,是我不傻。她長的挺漂亮啊,怎么一晚就夠了?”
“漂亮是看的,好身材才是深入體會的。”
大波浪美滋滋,她又問:“你是不是沒給她多少錢啊?”
“五萬。”
“一次還是包月?”
“當然是包月了。”
“我說她怎么一大早上的不高興,是嫌少呢。”大波浪了然的點頭:“不過跟你給我花的那么多比起來,確實也太少了一些。她之前還試探我呢,看我穿的衣服那么貴,又認識你,想確認我是不是跟你的。不過今天她好像態(tài)度好了不少,想來是排除了我的嫌疑,認為不可能是你這個摳門的家伙給我花錢呢。你為什么只給她五萬?不是你的風(fēng)格啊。”
“因為她就是為了錢,跟你不一樣。你是我愿意給你花,她是想從我這里索取,一來一回感官差太多。你不是以為我是傻子吧?”
“咱們倆剛在一起那幾天,我確實是這么想的,不過后來就不是了。你要真是傻子,你父母給你留下再多的錢,也留不住。所以我就只能認為是你花錢買高興呢。”
“要不說你聰明呢,就是花錢買高興。你高興了,那我就舒服。”王一把將她橫抱而起:“走了,讓爺舒服舒服。”
大波浪驚呼一聲,隨即摟著他的脖子,咯咯浪笑著進了臥室……
三林的一處新建成的高層住宅中,聽到外面的開門聲,努力設(shè)計圖紙賺外塊的章安仁趕緊著放下手中的活計,開門走了出去,正看到蔣南孫要進屋,他趕緊的叫了一聲:“南孫!”
蔣南孫回頭看到仍舊是溫暖笑意的章安仁,點了點頭:“我以為你都睡覺了,就沒打擾你,進來吧。”
二人進了屋內(nèi),開了燈,在客廳的沙發(fā)坐下。章安仁拿出了一個小寶馬的車鑰匙以及一張卡,輕輕的放在了面前的茶幾上:“阿姨下午來過了,她給你買了輛車,還給你找了個保姆照顧你的起居,車位的錢,車充電的錢,還有保姆的費用都在這張卡里。”
蔣南孫哦了一聲,沒有絲毫的在意,她轉(zhuǎn)而問道:“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啊?又在做私活?”
“多賺一些,就是一些。為了我們以后的生活,我努力也是應(yīng)該的。”章安仁抽了抽鼻子,輕輕皺了皺眉:“你喝酒了?”
“嗯,跟王吃燒烤了,就喝了兩瓶啤酒。”
“因為舉報的事兒啊?”章安仁明知故問,然后說道:“這件事我覺得……”
“是我錯了,對不起,我誤會你了。”蔣南孫打斷了他的話:“王說這件事的程序沒有一點問題,不管王永正是不是中飽私囊,他都違反了規(guī)定,你舉報也是規(guī)定之內(nèi)的,合情合理。是我錯誤的認為,你是出于惡意競爭,才會惡意舉報。畢竟是王永正違反規(guī)定在先,又是現(xiàn)在這種事關(guān)前途的時候,你為自己爭取,完全沒有問題。但是王也說了,你現(xiàn)在舉報了王永正的行為,以后在學(xué)校的處境不會很好,會被其他同事排擠的,這點你舉報之前有考慮過嗎?”
蔣南孫的話,完全出乎章安仁的預(yù)料之外,同時卻又很欣慰,他點頭道:“南孫,你能肯定我做的事,我很高興,真的。王說的對,以后我確實會被排擠,我都知道。但是那也要有現(xiàn)在,才能有以后。如果我連留校任教都做不到,那又怎么可能被排擠呢?我就是要留校,有這樣一份體面的工作,才能在你們家里抬起頭來,讓你父母他們高看一眼,讓他們相信我能給你好的生活,跟著我不會受委屈。
所以對我來說,只要能讓我們的生活變的更好,我寧愿被排擠,寧愿背些罵名。而且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以后隨著時間過去,我一定會讓那些老師們改變對我的印象。”
“其實你不必非要這么做的,你的學(xué)歷高,能力強,項目經(jīng)驗豐富,離開了校園出去找份工作你也能過的很好。”
“但不會比現(xiàn)在更好,好了,你知道了我的良苦用心就好,不要再說這些了。”章安仁搖了搖頭,他知道蔣南孫白蓮花理想化,家庭條件決定了她不用去爭取,一些東西自然而然就會到她的手中。何不食肉糜,終究雞同鴨講。
但有些事,他還是想跟蔣南孫好好的聊一聊:“我們說說這個車和錢的事吧。”
“這有什么好說的?”蔣南孫的眼神中,滿是疑惑,她是真的不理解。
“米什么好說的?”章安仁瞪大了眼,他長出一口氣,讓自己心平氣和:“你看,這就是咱們倆的生活差距。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給你買車,給你請保姆照顧起居,而且不需要你有任何回報,因為他們是你的父母。我從小到大……”
章安仁開始講著自己有多不容易,講著什么都是他自己賺到的,對比著兩人之間巨大的差距。
蔣南孫以前很愛聽,但是現(xiàn)在她不愛聽,因為聽多了就沒意思了。她從章安仁的話中,只聽出了對她家庭條件比較好的抱怨,有些恨天不公的意思。
這當然很正常,畢竟章安仁要死要活的上進,在蔣南孫家人眼中屁都不是。章安仁能在滬市買房子,即便是在三林,是滬市人眼中的郊郊區(qū),但在老家那邊的親戚朋友面前,卻已經(jīng)是非常非常好了。而蔣南孫呢,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不用想,就住在復(fù)興路的民國老洋樓中,就出入各種高端場所,認識的也多是有錢人。隨隨便便吃頓飯,一個人就能點一桌子,這個嘗一口,那個嘗一口,還吃不了多少,剩下的都扔了。這對于章安仁的打擊當然是很大的。
他想讓蔣南孫明白,他的家庭沒有那么好,他要很努力很努力都不一定夠的著。這算是各種觀念的碰撞吧。
蔣南孫當然是不明白的,畢竟生來天龍人,就算是她看到的種地為生的農(nóng)民,都是新聞中站在萬畝稻田、滿山碩果之前接受采訪的選手,民生多艱也不是她該考慮的,她只是想著吃點兒什么,穿點兒什么,玩點兒什么,再規(guī)劃規(guī)劃美好未來罷了,哪里知道那許多呢。
不過她不知道不要緊,基本為人處事還是知道的,感受到章安仁吐露苦楚不經(jīng)意表露出的些許怨憤,她搖頭道:“安仁,其實你沒必要那么累的。我跟王剛認識的時候說起過你的情況,他給我算過一筆賬……你真的不必在這里受累的,或許回到老家,考個公務(wù)員在政府中工作,也不失為是一個好選擇。”
“佛爭一炷香,人活一口氣,我不會走的。”章安仁還是有些尷尬的,因為方才他在說他多么多么努力,但蔣南孫復(fù)述了一遍王算的賬,結(jié)果是他也靠父母支持。他與蔣南孫不同的是,他的父母沒那么富有罷了,本質(zhì)上還是一樣的。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不想再說:“好了,南孫,時間不早了,你酒量差還又喝了酒,早點兒洗漱睡覺吧,我回去了。”
蔣南孫嗯了一聲,沒再語。
聽到哐的關(guān)門聲,她嘆了口氣,起身換了衣服去到洗手間洗漱,嘩啦嘩啦的水聲響起,帶走了一天的風(fēng)塵,或許也帶走了些許對章安仁的感情……
這件事好像過去了,蔣南孫也沒再跟章安仁說這些事,章安仁還拿著聘書去到了蔣家,他以為的被高看一眼并沒有發(fā)生,聘書反還被朱鎖鎖帶回來的菜污上了湯汁,而后又獲知了蔣家或許有些變故的事。
蔣南孫雖然沒再跟章安仁提起舉報的事,但她還是去找了陳孝正道歉。在酒吧中感受到了王永正的自由灑脫,她對王永正的印象有了極大的改觀,發(fā)現(xiàn)了這個男人不為認知的一面。又顛顛的開著車給人家送到了機場。
而后又去到了飯店中,見到了被章安仁接過來投奔的老家朋友,袁媛。章安仁表示要袁媛在家里住兩天,既省錢又安全,蔣南孫不知道情況,又不好在章安仁所謂的老家朋友面前搏了他的面子,所以無奈的答應(yīng)了讓袁媛住在她那屋。吃過了飯之后,在開車離去的路上,就給好姐妹朱鎖鎖打電話吐露心聲。
“喂?鎖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