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鎖鎖對著亮屏的電腦,看著手機。她第一天來,楊柯布置了不少東西給她,理所當(dāng)然的,她要努力學(xué)習(xí)記憶。
手機上,正是王在飯桌上談笑風(fēng)生的樣子。自信的人,總是有種別樣的魅力,尤其這個自信的人還非常有錢,那就更讓人心動了。
看著手機思索了一會兒,她長出一口氣,繼續(xù)開始學(xué)習(xí)楊柯交給她的那些信息資料。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不過就是一些通俗的地產(chǎn)信息罷了。什么塔樓、板樓,容積、綠化之類的,最基本的專業(yè)知識么,總要了解的。
她學(xué)的還是很認真的,畢竟為了以后跟有錢人接觸么。而且她也知道了,賣一套房子能提十萬八萬的,就是不奔著有錢人去,她也得賣房子么,都算好了,一個月不用多了,賣出去一套就行。那時,她稅前就能入百萬了。
投入的時間總是很快,不知不覺便是七點多,她收拾了一下,挎著小包,踩著高跟鞋幾乎是小跑著,下樓就打了個車回去。
一路到了蔣家外,遠遠的看著停在那里的四個圈,確認了一下之后,這才轉(zhuǎn)身離去,到了巷弄的路口,在轉(zhuǎn)角處,雙手提包于身前,沒意思的用鞋跟點著地,偶爾的拿出手機看一看……
開開心心的吃過一頓飯,王不負眾望,基本吃光了蔣家準(zhǔn)備的飯菜,蔣家一家子都是笑呵呵的。招待客人,客人將東西全都吃光,主家總是高興的,盡了地主之誼,賓主盡歡。
飯桌上也沒什么有營養(yǎng)的,畢竟主要就是蔣鵬飛要撮合王跟蔣南孫,但是蔣南孫又沒有那意思,王表現(xiàn)的也不熱切。其他的,也就剩股票了,但是王開口就是勸蔣鵬飛跑路,蔣鵬飛老大不愛聽。所以也就是閑聊了,趣事啊,見聞啊,什么的,氣氛還是不錯的。
吃過飯,王又做了一會兒,喝了兩杯茶,閑談片刻,終于提出了告辭。
蔣鵬飛說道:“你喝了酒,是我給你找個代駕,還是你隨便打個車走,明天我再把車給你送過去?”
聽這話就知道,蔣鵬飛是想讓王選后者,所以王非常貼心的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就打個車吧,正好我也走一走,清醒清醒。也不用麻煩你們,我把鑰匙放這,明天讓人過來開就好了。”
“不用那么麻煩,南孫會開車,明天上午讓她開過去好了。她正好是學(xué)建筑的嘛,也到你那個豪宅里看看怎么樣,見識見識。”
“爸!”蔣南孫老大不樂意。
王莞爾一笑:“行,那就這樣。南孫,這是車鑰匙,明天上午九點之后都可以,你什么時候有時間,什么時候過來就行。就這么定了,蔣叔,戴阿姨,蔣奶奶,那我就先走了,什么時候再約,我請你們吃飯。”
蔣鵬飛推著瞪眼睛的蔣南孫就往外走:“好,王,我就不出去了,讓南孫送送你。你也沒少喝,路上注意安全啊。”
蔣南孫低頭踢著路上的碎石子:“哥,你說我爸也真是的,他怎么就不死心呢。”
“很正常,想讓你過好一些嘛。”
“我看他就是嫌貧愛富,看你有錢,就想讓我嫁給你。到時候啊,他就好心安理得的繼續(xù)賠錢,沒錢了呢?就讓我這個女兒開口跟你要錢貼補他。”
“這你就想錯了,他大概率不會找你,而是會直接找我。”王搖頭一笑:“你爸現(xiàn)在很危險,能勸還是盡量勸一勸。”
“我們要是能勸住,他也不會賣的就剩下現(xiàn)在這一套房子。”蔣南孫抬頭看著笑呵呵的王,疑惑道:“我就不明白,你這樣的人,怎么會跟我爸交朋友呢?”
“緣分么,那天我只是偶然到復(fù)興公園坐一坐,就碰到了你爸帶著你奶去遛彎兒,聊到還不錯,這不是就到了今天么。而且也給我的基金拉到了五百萬嘛,還賺你們錢了呢。”
“少來,我爸早都說了,你那里最低門檻是一千萬,能讓他投五百萬,都是你給面子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總算是少了五百萬呢。要是真傾家蕩產(chǎn)那一天,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王搖了搖頭,笑呵呵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好了,不用送了,我又沒喝多,夜里還是有些涼,你穿的也不多,回去吧。”
“那行,你注意安全啊,哥,再見。”
蔣南孫才進屋,蔣鵬飛生氣的看著她:“蔣南孫,蔣南孫啊,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啊?王那么好的條件,那么好的人你都不理,偏偏就要跟著那個章安仁?媽,老婆,你們說說,王是不是不錯?”
老太太點了點頭:“王條件好,說話做事又非常得體。女孩子啊,早晚都要嫁出去,門當(dāng)戶對才能過好日子。南孫,王比那個叫章安仁的強太多了,我希望你好好考慮考慮。”
“聽到?jīng)]有?王比那個小章同學(xué)強了一百倍啊,你怎么就這么不聽勸呢?是不是非要氣死我?”
見戴茵面無表情,也沒說話,蔣南孫總算是有那么一些安慰,她長出一口氣,忍不住的搖頭,無奈的說:“爸,他那樣子你們沒看到嗎?對我就沒什么想法。而且是我嫁人,不是你嫁人,我應(yīng)該有我自己的選擇。錦衣玉食也罷,吃糠咽菜也好,我都認了,不用你管。不說了,我睡覺了。”
“蔣南孫,你就是不氣死我不罷休。”
蔣鵬飛給自己氣夠嗆,坐在那里氣喘吁吁的平復(fù)心情,真是兒女大了不由爹……
蔣南孫當(dāng)然不怎么樣,爹死了也沒很傷心,象征性的哭了那么一下,而后便去到國外跟王永正搞對象去了。不管怎么說,蔣鵬飛總也是讓她衣食無憂長到大的,也沒有跟蔣家老太太那般很重男輕女。敗家肯定是敗家,不上進也肯定是不上進,但總也是親爹么。結(jié)果她跟她媽戴茵一起,都有點兒解脫放松,終得自由的意思。
也是這樣,在蔣鵬飛沒了之后,她要給老太太養(yǎng)老,就更加的有些不現(xiàn)實。畢竟相對來說,她跟蔣鵬飛的感情,明顯是要高于這個從小都不待見她的親奶奶的。結(jié)果親爹的死,攏共都沒傷心幾天,何談給一個從小就沒多少好話的奶奶養(yǎng)老呢。
而且她也絲毫的沒有因為傾家蕩產(chǎn),再不能像以前那般錦衣玉食而擔(dān)憂,仍舊一副白蓮花的樣子,很坦然的接受了,陽光向上,獨立自強,還有心思花前月下搞對象,多少的有些不現(xiàn)實。
他王某人修養(yǎng)那么好,在得活爹卷顧的初期,影視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中身份地位的極大落差,也曾算是難捱的一關(guān)。蔣南孫一個溫室長成的雙標(biāo)的白蓮花,不可能那么輕松的度過。結(jié)果現(xiàn)在說著傾家蕩產(chǎn),臉上卻一點兒擔(dān)憂都沒,好像還有些盼望著,有點兒蔣鵬飛把家折騰沒了也就不折騰了的意思。
而實際上,蔣鵬飛就是折騰的再狠,也沒苛待老娘跟母女倆。盡管最后來了把大的,啥都干沒了……
不過這些東西,王當(dāng)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一手揣進兜,一手夾著煙,王就這么晃晃悠悠的出了蔣家的巷弄。
“哥?”見王轉(zhuǎn)過頭,朱鎖鎖驚喜的近前:“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到這來了?”
沒有拆穿她拙劣的演技,王回道:“蔣叔請我到家里吃飯,這不是剛吃完么。你呢?這么晚了,怎么還來這邊?”
“啊,我搬過來跟南孫一起住了。”
“我記得你之前是在你舅舅家住吧?這才多久,怎么搬到南孫家了呢?是出了什么事么?”
“也沒有,就是我都這么大了,也不好再住那里了。而且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我舅媽是帶著一個孩子嫁給我舅舅的,現(xiàn)在我那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表哥也老大不小了,他對我有些……嗯那個?我就更住不下去了,這才跑到了這里,求南孫收留啊。”
這是實情,但還有因為之前那個馬先生的事,沒臉繼續(xù)在舅舅的原因在內(nèi),這一點朱鎖鎖他當(dāng)然不會說。
她轉(zhuǎn)移話題,一臉雀躍:“哦,對了哥,有個好消息告訴你,我找到工作了。”
“恭喜啊。”王微笑點頭:“哪兒家公司?什么工作?”
“精集團,做銷售的。”朱鎖鎖小心的試探道:“哥,你雖然是搞金融的,但是也會投資一些固定資產(chǎn)吧?要不要我給你找?guī)滋缀梅孔樱考饶苁兆猓帜芡顿Y升值,多好的事兒啊。或者你有朋友想要買房,也可以找我的,我肯定給他們找好房子,不給你丟臉。而且我們精集團馬上要新開一個樓盤,叫東籬,定位就是高端住宅,專門為你這樣的成功人士打造,地點就在浦東。房子非常好,要不要考慮考慮?”
“給你介紹客戶倒是可以,至于我,你就別惦記了,我給你算筆賬……”大致講了買房有多耽誤事兒之后,王笑道:“而且我還認識精的銷售,要是在你手里買了,怎么跟人家交代。”
“啊?認識精的銷售?誰啊?”
“金雅。”見朱鎖鎖一臉茫然,王解釋道:“她英文名叫艾珀爾,還有個大波浪的外號。”
“哦,她啊,我今天見過,挺漂亮的。”朱鎖鎖想到今天那個一身大牌的女人,盡量讓自己不去將那些東西往王的身上聯(lián)想,她說道:“那好吧,不過哥,介紹客戶的事兒你可一定不要忘了啊,要是能成交,到時候我請你吃大餐。”
“正好我手下有個基金經(jīng)理要換個大房子,明天我跟他說一下,你帶著他去看吧。”王笑道:“我等你的大餐。”
“真的嘛?謝謝哥。你放心,保證讓你滿意。”朱鎖鎖開心的跟小女孩一樣蹦蹦跳跳,她轉(zhuǎn)頭看了下路邊,趕緊的擺手:“哥,你身上那么大的酒氣,肯定沒少喝,趕緊上車回家睡個好覺吧。”
“好,再見。”
王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手臂,干脆的轉(zhuǎn)身上了出租車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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