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頎長的身影不緊不慢地走近,剛剛還吵得面紅耳赤的盛家親眷,在看見薄津恪的時候卻反而慫了,安靜如雞。
盛之俞心里罵了一聲廢物,繃著臉抬頭瞪向薄津恪。
“薄津恪,你憑什么把盛氏的家徽拆除,今天你必須給我們所有人一個解釋!”
一幫親眷鳥叫似地附和了盛之俞幾聲。
薄津恪的臉上沒什么表情,視線上下打量盛之俞,目光如刃,仿佛在考慮應該將他從何處開始凌遲。
“我以為,你雖然蠢笨,但察觀色的能力大概還是有的。”
薄津恪的語氣似是有些遺憾。
“你什么意思?”
盛之俞咬牙切齒,心中莫名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薄津恪懶得再替他保留最后一絲體面。
“你已經不是盛家的孩子了,老爺子已經親自將你除籍,因此盛氏究竟要怎么更改家徽,你沒有任何過問的權力。”
“放你媽的屁!”
盛之俞連自己搖搖欲墜的形象都不顧了,開口就是一句辱罵。
“你別以為使這種鬼伎倆,我就不敢再反對你,爺爺經營盛家一輩子,他怎么可能會除我的籍,怎么可能會同意你更改盛家的家徽?!”
一群親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相信且詫異。
薄津恪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磁性嗓音像是冰冷的針一般無情地扎進盛之俞的心里。
“是真是假,你可以自己去找老爺子對質,但假如你還有一絲良知,就應該知道,現在老爺子經不起太大的情緒波動和折騰,你以為,他的身體急轉直下,是因為什么?”
盛之俞臉上肌肉抽搐,瞳孔震顫,腦子里回想起這段時間以來爺爺的狀況。
他帶著調查局的人去找爺爺,苦口婆心地勸說爺爺將集團交給他,薄津恪沒資格再做公司的執行總裁。
那個時候,爺爺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平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簽字,隨后轉身離去,沒有多說一句話,盛之俞還沉浸在狂喜之中,絲毫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原來,爺爺早就徹底對他失去了信任,甚至,把他這個唯一的孫子除名?
薄津恪盯著盛之俞,一字一句都像是某種凌遲。
“你要是想要接管盛家,我現在就可以交給你,我也很好奇,你能把盛家帶進一個怎樣的境地,爺爺這么多年,寧愿盛家被束縛在盛京一寸之地,都不與調查局明勾結,你倒是迫不及待地要把盛家拉進淤泥之中。”
盛之俞咽了口唾沫,似是有點呼吸不過來。
“我……我只是想讓盛家走得更遠罷了,是你們,什么都不告訴我,所以才讓我作出了錯誤的判斷!”
盛之俞瞪向薄津恪,目眥欲裂。
“你就是故意的,欺辱打壓,只不過是想證明你比我更適合做這個繼承人,就連許時顏那個女人心里也只有你,憑什么我就什么也得不到?!”
薄津恪懶得看他發瘋,讓保安把包括盛之俞在內的所有盛家親眷趕了出去。
盛之俞的愚蠢,導致了盛家的核心產業都受到了張懷黎的染指,傷張懷黎一千,他們則自損八百。
那些對張懷黎“忠心耿耿”的世家繼承人,大概也是這樣被套進去的。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哪怕張懷黎被抓,他恐怕也死不了。
這不是他和許時顏想要的結果。
正想著,薄津恪忽然感覺太陽穴傳來一陣頓疼,身體微微一晃。
“薄總!”
寧群趕緊上前扶起薄津恪的胳膊。
這股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過了幾秒,薄津恪漸漸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