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顆顆的是什么?圓圓的跟黑珍珠一樣……”
“該不會就是那什么鯪魚的魚子吧?原來這魚罐頭說的不是魚,是魚籽?
“那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嗎?”
“騙人的東西啊,原來魚罐頭里頭裝的不是魚……”
大家議論了幾句,紛紛嘲諷。
葉耀東詫異過后,卻在心里道: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魚子醬嗎?
他又聞了聞氣息,有點咸香的氣味,雖然他沒吃過,但是他見過,這黑溜溜的一顆顆就是魚子醬啊。
雖然東西都擺在眼前,但是他還事有些不敢相信,也沒讓人拿勺子,他直接伸出爪子撈了一小撮放到嘴里,準(zhǔn)備試一下味道看看。
傳說中的魚子醬,可是被列為死前必吃的食物。
聽說它的味道略為咸鮮,咀嚼之后有一種爆裂的口感,給人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妙感覺。
試一下是不是如傳說中的美味,大概就知道這個是不是了。
圓潤的珠子一入口,顆顆粒粒滾動在舌尖,他用舌尖跟上顎頂破一顆顆黑珍珠,咸鮮味瞬間充斥著他的口腔,一股海洋的味道,回味卻有些鮮甜的味道。
葉耀東嚼吧了幾下,感覺是挺清脆圓潤又鮮美,比他前段時間吃過的那個啥魚的魚籽鮮美多了。
不過卻沒有傳說中吹的那么夸張,可能他是俗人,這金錢的味道,他不配。
葉父卻看他說都沒說,就直接用手抓到嘴里,立即出聲,“東子,你怎么亂吃東西,這也不知道是啥東西,你就直接吃了?”
“還挺好吃的,這滿船的貨,總不能運的一堆垃圾吧?都能制作成罐頭了,肯定不差,咱們這里不管什么罐頭都巨貴,這魚子既然能做成罐頭,肯定錯不了。”
“真的好吃?”
“真的假的?這黑乎乎的跟老鼠屎一樣的,能好吃?”
他將罐頭推到他們跟前,“你們試試?”
葉父將信將疑的也伸手撈了一把。
“輕一點,不要捏碎了。”
三人輪流抓了一小把,先聞了聞。
“感覺好像沒啥味,就有點咸咸的。”
“這個是腌制的,但是不會咸。”
葉父將信將疑的放到嘴里,嚼吧嚼吧兩下才道:“味道還行啊。”
船工也道:“這黑溜溜的倒是也能吃,這是什么魚籽,奇奇怪怪的。”
葉耀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牛嚼牡丹。
跟他一樣。
這些深色黏糊糊的卵看起來并不張揚,但是它的價格卻可以賣到高達(dá)一斤五萬塊,同樣是魚籽,也就只有鱘魚才能賣得上這么高的價。
魚子醬的高昂價格并不歸于魚子醬的地位,所有魚子制品當(dāng)中,能被稱為魚子醬的,也就只有鱘魚魚子。
其他的例如鮭魚子,飛魚子,明太子,都不過是鱘魚的替代品,其實也就國外比較受歡迎。
魚子醬最開始誕生于俄羅斯,但是卻沒有受到當(dāng)?shù)厝说臒崤酰敝?6世紀(jì),魚子醬出口到法國之后,當(dāng)時的國王路易十四品嘗后,竟然喜歡得不得了,后來很多法國貴族都紛紛吃起了魚子醬。
因此,魚子醬在法國打上了“貴族”這一標(biāo)簽,身價瞬間飆升,并不是因為它的味道有多好吃,更重要的是它能夠展現(xiàn)尊貴的身份。
就像是你花幾百萬買一塊手表,并不是它應(yīng)用的技術(shù)多厲害,而是一個人顯赫的地位和身份的象征。
再加上只有鱘魚的魚子才會被稱為魚子醬,而且鱘魚產(chǎn)魚籽時間較長,需要8~20年,特別耗費實力物力,人力和財力,所以魚子醬非常貴,非有錢人吃不起。
只是這鯪魚罐頭里頭怎么會有魚子醬?
而且,那一整條船上面堆的滿滿的箱子,該不會都是這個魚子醬?
魚子醬可是被稱為黑金的存在,它的等級越高,飽滿度就越清晰,他鑒別不來,只是感覺味道吃著還行,也不知道這些是不是鱘魚的魚子。
要知道現(xiàn)在中華鱘可是被列為保護(hù)動物了。
他仿佛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又拿起魚罐頭仔細(xì)瞧了一下外包裝,卻發(fā)現(xiàn)外包裝上面意外的竟然沒有品牌標(biāo)志。
剛剛拿起來看的時候,只是看著上面的名字叫豆豉鯪魚,倒是沒有注意品牌,尋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上面標(biāo)的制造商。
完了,有貓膩!
“既然能吃,那就隨便留著吧,也不用丟回海里了,省得浪費。”葉父大發(fā)慈悲的說了一句。
他爹這話倒是又把他拉回現(xiàn)實當(dāng)中了,他面上尬笑了一下,并不敢跟他爹說這玩意的價值,不然他爹得驚掉下巴,又得懷疑他是咋知道的,是不是說胡話。
“不對啊,在外面刻著鯪魚的標(biāo)志,里頭裝著卻是魚籽,怎么看怎么不對頭,掛羊頭賣狗肉也不是這樣的,魚子就是魚子嘍,外面貼著的應(yīng)該也是魚子的照片才對。”
“就是!這不是亂來嗎?”
“走走走走私…船!肯…定!”
其他倆人也附和船工的話,跟著點頭。
他自從看到罐頭里打開是魚籽后,也很懷疑那條船了。
打著鯪魚罐頭的標(biāo)志,里頭卻裝著魚子醬,目的不純,大概真的是走私吧?而且還是走私的魚子醬,用鯪魚罐頭當(dāng)擋箭牌。
難道這一條船不是要靠岸,而是要去公海?所以才這么急匆匆的趕路?
“再去開一個看看是不是還是魚子。”
說干就干,說完后,他拎著刀又跑到剛剛的過道上拿了一盒,捧在手心,刀就直接砍了下去。
開出來依舊是黑乎乎的,看著沒啥區(qū)別,他放在鼻尖聞了一下。
“咦,豆豉味!這一罐是真正的豆豉鯪魚!”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葉父跟在他身后聽到了,也忙不跌的道。
葉耀東一手拿著刀,一手捧著豆豉鯪魚罐頭,轉(zhuǎn)過頭來,要將舉著的刀遞向他爹。
結(jié)果瞬間反應(yīng)過來遞錯了,又將另外一只手上的鯪魚罐頭遞給他。
但是這一下也嚇得他爹連忙倒退了一步,踩到了身后人的腳,并且氣得破口大罵。
“你個混賬小子,提著刀干嘛?要殺老子啊?”
葉耀東訕笑,“這不是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舉錯手了嗎?我哪敢啊,殺人滅口也不能滅老子啊。”
葉父氣得吹胡子瞪眼,“還殺人滅口,你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差點沒把我嚇?biāo)馈!?
呵呵,雖然有很多秘密別人不知道,但是他爹都知道,不過還真的有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嘿嘿,吶,這回沒拿錯,是這一個,你嘗一下,問著挺香的,豆豉味。”
葉父沒好氣的接過,心有余氣的又剮了他一眼。
“這不就跟你媳婦娘家腌的豆豉一樣嗎?魚在底下?”
“所以這盒才是真正的豆豉鯪魚?”
“混混混一起…裝了?”
“可能是混在一起裝,給這個魚子醬打掩護(hù)了。”
葉耀東剛剛因為他爹的出聲,也沒仔細(xì)看第二罐打開的豆豉鯪魚上面的標(biāo)志。
他又從箱子里拿出一盒,發(fā)現(xiàn)這一盒上面倒是有品牌標(biāo)志,而且翻一面,也有制造商地址。
一箱里面有兩個細(xì)微不同處的貼牌,明顯有問題。
“爹,你那個再給我看一下先,刀給你。”
葉父用小眼神瞄了一眼他手頭的刀,又瞥了他一眼,才把手頭的罐頭跟他換了一下刀,然后立即退出過道,讓其他人讓了個路,準(zhǔn)備先把刀放起來。
而葉耀東也一只手拿著一盒罐頭走出去,并且喊話其他兩人,“你們幫我把那個箱子抬到甲板上吧,反正沒人看到我們打撈下來,一個箱子而已,離的距離看不到。”
“好。”
他將手上的兩個罐頭放在燈光下面照了照,發(fā)現(xiàn)上面貼了一圈紙質(zhì)標(biāo)志都一樣,不同于第一個開出來的魚子醬。
所以這兩個都是鯪魚罐頭,而第一罐給他開的魚子醬是特殊另類的。
他將三盒并排在一起,想要驗證一下,就又讓他爹把刀拿過來砍了一下第三罐。
果真又是鯪魚罐頭。
“東子,這個干嘛不直接光明正大的魚子醬就魚子醬,鯪魚罐頭就鯪魚罐頭,為啥要把這魚子混在魚罐頭里面?有什么說法嗎?這個魚子醬有什么特殊嗎?”
“對對對,剛剛就想問了,干啥不直接貼一個魚子的標(biāo)簽,還要這樣混在一起裝,還特意貼上鯪魚的標(biāo)志。”
“有有有鬼!”
“鬼你個頭啊鬼,大晚上的講這個。”葉父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
“這個魚子醬很貴很貴,你們想象不到的貴,而且真正的魚子醬是得用鱘魚做的,而鱘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國家保護(hù)動物了,捕撈鱘魚犯法的。”
葉父驚訝了,“捕個魚還犯法?為啥?有病吧?魚不就是讓人捕的嗎?還犯法?真的假的?”
“當(dāng)然是真的了,不然干嘛還這樣遮遮掩掩?就是這個鱘魚的魚子醬,在國外能賣出天價,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足夠的利益當(dāng)然值得某些人冒險了。”
“那這個一盒能賣多少錢啊?”
“呃……”
這倒是有些難倒他了,他不知道八零時代的價格啊。
“一斤要幾千塊。”
他隨口胡謅了一下,卻看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亂說,怎么可能,幾千塊?幾毛錢我都不想要,送我吃,我還要考慮一下吃不吃。”
“你亂說的吧?怎么可能,幾千塊都能買一條船了,就這一斤玩意兒能抵一條船,那外國人是太有錢了還是瞎了眼?”
“黃金都沒有這東西貴,這一顆顆跟老鼠屎一樣的。”
“就是……”
葉耀東心里哼哼幾聲,可能還不止抵一條船,抵兩條船也說不定。
“不信拉倒,又沒要你們相信,你們就當(dāng)我胡說就好了,反正這玩意肯定貴,不貴的話,也不至于這樣藏著掖著。”
葉父也覺得有貓膩,不然的話干嘛這樣渾水摸魚,只不過讓他相信這種魚籽一斤要幾千塊,他更難以想象,對他來說簡直天方夜譚。
黃金都沒有這東西貴。
“這些人肯定是怕被抓要坐牢,所以才這樣藏著掖著,肯定沒有你說的那么貴。”
“你要這么想也行,反正犯法肯定是犯法的,貴肯定是貴的,不然的話干嗎要冒著坐牢的風(fēng)險……”
“那倒也是……”葉父又有些將信將疑。
“東東東哥……”
“有屁快放!”
他這會兒沒耐心聽他說話,也就是他老子說話,他才耐心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