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剛剛撥弄海膽的一會兒功夫，他都看到從海溝里飄出了五六個海蜇了，得去看看這個海溝到底長啥樣？

反正時間還充足，看完了再上浮都還來得及。

葉耀東一手拎著扎人的海膽，一邊又往海溝飄過去。

黑乎乎的一條長長的縫隙看不出有多長，海底視線模糊，入目所及都看不到頭，不過他的可見度前后也就幾米，他也沒那時間也沒辦法去看一下有多長。

小心的避過剛飄上來的一個大海蜇，他往邊上的縫隙底下瞧看，只見黝黑的縫隙中，飄蕩著不少透明的海蜇，擠擠挨挨，沉沉浮浮，有的往上，有的往下，特別的明顯。

他心安了，看樣子就守著這處海溝還能慢慢的捕撈，至于海面上空了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他們漁船捕撈過度，上浮的速度，趕不上撈的速度，所以才一大片一大片的肉眼可見減少。

若是就他兩條船的話，按照供給，應(yīng)該也能夠的。

即使比不上前兩天數(shù)量，但是應(yīng)該也比在海面上到處尋找來得強。

他蹲在這條海溝跟前，想仔細(xì)查看一下海蜇的數(shù)量，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這條海溝的巖石壁上，竟然都是黑乎乎的刺！

海膽？？？

看著就像是海膽上面的黑刺，密密麻麻的看著他睜大了眼睛，又將頭再低下去。

還真的都是海膽的刺！

他又往縫隙的對面瞧了一下，雖然霧蒙蒙的，但是對面的巖石上也一樣，都是海膽的刺。

那么多？

肉眼可見，這一條海溝兩面的巖石上都是黑色密密麻麻的刺，竟然都是海膽？！！

他面露喜色，拉了一下管子，感覺還有一點長度，就再往前移動，沿著這個縫隙往下一點點。

雖然說是縫隙，但是容納兩三個人并排還是不成問題。

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這個位置竟然還有一條天然的海溝，雖然這個近海的海底有點淺，但是這海溝也是確確實實。

他下到了海溝里，也就與人與海底齊平的高度，就不敢再往下。

只這個距離，他就已經(jīng)清晰可見兩邊的巖石上面，真的密密麻麻長著都是海膽，并且個頭個頂個的大，比剛剛長在奇形怪狀的礁石上面的還要大，還要密集。

他伸手試著掰了一個下來，跟網(wǎng)兜里的放在一起對比了一下，個頭明顯差距很大。

前面的可以說只比乒乓球大一點點，而現(xiàn)在這些巖石上面長著的，目測相當(dāng)于成年人的拳頭大小，一個估計近乎有七八兩，跟深海品種差不了多少。

或許這條海溝一路向下，兩面的巖石上可能也都密密麻麻生長著海膽，起碼他現(xiàn)在肉眼看見，兩面都是黑色的長刺，也不知道往下延伸多少米。

深不知多少米，或許也相當(dāng)于深海的深度，所以生長出來的海膽也都相當(dāng)于深海品種。

他雙眼泛出喜色。

只他肉眼可見的幾米范圍內(nèi)，兩邊巖石上都不知道有幾萬個，可能再往下都不知道有多少。

不說別的，光他肉眼可見的都撬下來，就夠他掙的了，即使接下去都撈不到多少海蜇，光這些海膽大概就足以跟之前海蜇的收貨媲美了。

收這些海膽可費不了多長時間，拿個鐵鉤子隨便一勾，就能收下來，比撬鮑魚海螺省事多了。

大概摸清楚狀況后，他就一手拿著網(wǎng)兜，一手拿著大海膽上浮。

葉父看他下去沒有多長時間就上來了，也放心，只是看到他高舉著兩只手。

“海膽？”

葉耀東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他爹先，然后才爬了上來，摘掉面罩跟管子。

“底下有很多海膽嗎？怎么一個這么大，網(wǎng)兜里的小，這么大的不常見啊。”

他看著船上的工人一個也沒有，大概被他爹趕到另外一條船上去了，也放心的高興道：“底下不深，亂七八糟的礁石上面都長著海膽，就是網(wǎng)兜里頭的那些，個頭不大。”

“這一個是那一條海溝里掰下來的，那條海溝里面兩邊的巖石上面也都是海膽，都是這種個頭大的，密密麻麻成片都是，我視線只能看到幾米范圍內(nèi)，反正看到的全部都是海膽，少說幾萬個。”

“估計沒看到的地方，肯定也都是海膽，那數(shù)量就沒辦法預(yù)計了。”

葉父驚訝極了，“海溝兩邊的巖石都是海膽？聽說有海溝可以下到幾千米，那要是都是海膽的話，那還得了？”

“咱們也下不到幾千米啊，這里海面距離海底都有十米，海溝咱們也下不了太深，想要多撬一點，只能沿著那條海溝的縫隙，咱們海面上的漁船也跟著一塊移動去撬。”

“那光你一個人也挖不了多少，你也不可能一直呆水里。”

“所以得叫那些船工也輪流下水挖了，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叫幾個表兄弟過來就可以，其他人還是在那條船上撈海蜇。”

“會不會不安全啊？”

“也就十幾米，還好吧，教一下他們要怎么用這些東西，輪流下水試一試，一開始別下的太深就可以了，一開始阿正小小看下水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嗎？就是大哥二哥菜了一點。”

葉父猶猶豫豫，“你這個奇奇怪怪的東西讓其他人知道好嘛？”

“沒關(guān)系，就咱們自己人，說出去也沒什么，頂多說我手上有奇特的工具，可以下到水里十幾米，有的人不用借助工具，也可以下到那么深，只是待不了多長時間而已。”

“這也沒什么不能讓人知道的，我又沒有干違法犯罪的事，這也是我買過來的。就是之前官方打撈沉船的時候，才想著不要暴露，免得直接被征用了，到時候有去無回。”

放到以后，這玩意很普遍的，只是現(xiàn)在稀奇了一點，但是又不是什么逆天的東西。

那會兒也是怕官方征用之后問來歷，這叫他怎么說？說是走私來的？

“那行，你覺得沒事，那就沒事吧。”

“試試看，要是覺得不適應(yīng)就不要勉強，然后下水的人，每天工資從三塊漲到五塊，補兩塊算是補貼，相信他們應(yīng)該會努力適應(yīng)的。”

“那也行吧，那現(xiàn)在就叫他們過來？”

“等會兒吧，我去拿一個大的網(wǎng)兜，等我再下去一趟，看看一趟最多能收獲多少？”

他邊說邊往船艙里走，“之前娘不是給我做過一個大號的網(wǎng)兜嗎？要拿那個才好裝，腰上綁著的這個太小了，裝不了多少就得上來了。”

“要不然我再下水試試？”

“算了吧爹，你都一把年紀(jì)了，別折騰了，而且你還有風(fēng)濕病。”

潛水太多容易得相應(yīng)的潛水病，比如減壓病，耳石癥什么的。

還好，他也只是偶爾下個水而已，并不是把這個當(dāng)做有一項運動，這是謀生的手段跟好奇心作祟罷了。

“那好吧，那我就在岸上看著吧。”

“你把船往前面再挪兩米。”

“好。”

葉耀東拿出大號的網(wǎng)兜抖了抖，整理了一下，這一個裝百來斤不是問題。

看著他今天又調(diào)整了一下漁船的位置，他又重新將他的那些工具都穿戴起來，順便將網(wǎng)兜上面綁著的長繩，交給他爹看著，好方便等一下讓他拉上來。

“我再下去一趟，剛剛也只下去了幾分鐘，這一趟會久一點。”

“那你小心一點。”

葉耀東再次往水里潛入，黑乎乎的一條縫隙在水里面特別好辨認(rèn)，他直接就往那條縫隙潛去。

還是跟前面一樣，腦袋跟海底齊平，人落在了縫隙了。

目標(biāo)明確后，當(dāng)然就簡單粗暴的開干。

他拿過后腰上面別著的鉤子，另外一只手?jǐn)傞_網(wǎng)兜對著巖石，鉤子往石頭壁上面的海膽輕輕一鉤，一個大海膽就直接落在了網(wǎng)兜里。

一點都不費力，不費工夫，只是因為海水的阻力，動作緩慢了一些，沒有在陸地上面那么利索。

他刷刷刷，開始工作模式，化身無情的機(jī)器人，勾完一個又一個。

這時他不由的想到，要是有兩臺設(shè)備就好了，多叫一個人下來，兩個人也有伴，一個人在海里忙活，怎么看怎么孤單。

不過，等明年來還不知道咋樣。

一整面的巖石密密麻麻，間隔有一些空隙，他將肉眼所見，手能夠得著的位置，都先勾下來，底下部分先放一放。

也不知道這溝有多長，現(xiàn)在也只能邊作業(yè)的時候邊移動看著，估計等回程都勾不完。

他亂飛的思緒，一點都不影響手上的動作，才幾分鐘，他手上就感覺到了沉甸甸。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感覺到有些不適應(yīng)后，就也不貪戀，提著網(wǎng)兜上到了海底，隨手把這一網(wǎng)的貨放在海底，然后人直接上去先。

船上照舊只有他爹一個人，他殷勤期盼的看著他浮上來，“怎么樣？”

“你拉一下繩子，把那一袋貨收上來，至少有個五六十斤了。”

要不是海水的浮力，他剛剛一只手都提不動。

葉父連忙照做，他把繩子掛在滾動輪上面，讓滾動輪慢慢的將東西收上來。

他也是慣會偷懶的，怎么省事怎么來，不然怎么說，人類的懶惰促使著科技的進(jìn)步。

一切都是為了便捷。

葉耀東爬上船后，直接坐在甲板上喘氣，等著貨收上來，順便看一下另外一條船移動到哪里？

也還好，那些人閑著沒事也是靠在那里閑聊，并沒有掏出牌在那里玩，也有可能是沒帶。

等會兒正好喊一幫人過來下水，也省得他們無所事事，在那里干站著看，想拍蚊子都沒得拍。

隨著滾動輪的轉(zhuǎn)動，一大包黑乎乎的東西被拉到了船沿上，葉父連忙伸手接過，拖了進(jìn)來，扔到甲板上。

“這里面哪止五六十斤，應(yīng)該有六七十斤了。”

葉耀東走過來，“在水里重量感受的，沒那么清楚吧，我去拿個筐過來裝。”

“也不知道這邊海膽一斤能賣多少錢？”

“這個個頭大，可能比平常的會貴一點。”

“就怕他們欺生，覺得我們是外地人，收購的直接給低價。”

葉父皺了一下眉頭，“那也沒辦法，等靠岸了多問幾家看看。”

“嗯，先倒出來，把網(wǎng)兜騰出來先，等會喊其他人爬過來，我教他們下水。”

父子倆合力將網(wǎng)兜提了起來，口子解開，一個大的竹筐給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我去再拿一個筐，別冒尖了，不然到處掉。”

倒了一筐半，葉耀東感受了一下，也確實應(yīng)該有70斤左右。

完事后，他又朝另外一條隔著不遠(yuǎn)的漁船招招手，讓他們先把傳挪過來。

閑著無聊的他們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向，看到葉耀東的招手，他們立即呼喊，告知其他人，然后把船靠了過去。

“你們幾個年輕的，還有表哥表弟們先爬過來，幾個叔伯就還是待在那條船上，打撈浮上來的海蜇。”

“哦，好好……”

“東子，你剛剛那一網(wǎng)收上來的是啥東……咦？是海膽？”葉耀生一爬過來就迫不及待的問。

“這么多海膽啊？”

“剛剛我們就說你那一袋拉上來是什么東西？”

“你前面下水撿了嗎？竟然能撿這么多？”

“這些個頭很大個啊……”

一群人圍著兩筐的海膽，七嘴八舌的討論開來，剛剛貨收上來的時候，離著距離，看不太真切，但是他們也都看到了黑乎乎的一網(wǎng)兜。

葉耀東稍微跟他們說了一下底下的情況，并且問他們愿不愿意下去撬海膽，愿意下去的話，除了每天的工錢，另外再補貼兩塊給他們。

并且說了自己有潛水的設(shè)備，可以讓他們無憂的下到水里，只是感到有不適的時候，趕緊上來就行，包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