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歌深吸一口氣,將那張借據小心翼翼地貼身藏好,離開了王御史的府邸。
夜色如墨,她孤身一人走在空蕩的街道上,微涼的夜風吹拂著她的臉頰,像一雙冰冷的手在輕輕撫摸。
她抬眼望去,遠處是肅穆的軍營,那是她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也是真正的龍潭虎穴。
踏入軍營的那一刻,一種壓迫感撲面而來。
原本應該整齊的營帳此刻顯得凌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火藥味和汗臭味,士兵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什么,姜綰歌感覺無數道目光像利劍般刺在她的身上,令她脊背發涼。
她努力保持鎮定,步履緩慢而謹慎,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她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在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
她知道,李副將一定不會毫無防備,她必須小心再小心。
營帳之間的道路崎嶇不平,不時有雜物絆腳,讓她不得不放慢腳步。
她能感受到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惡意,仿佛自己是闖入狼群的羊羔,隨時都有可能被撕成碎片。
終于,她來到了李副將的營帳外,帳篷緊閉,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姜綰歌抬手,正欲掀開帳簾,卻突然停住了。
她隱約聞到一股煙灰的味道,心中警鈴大作。
她猛地掀開帳簾,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嗆得她咳嗽一聲。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炭火盆里還殘留著未燃盡的灰燼,紙張燒焦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與之前的火藥味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她迅速掃視四周,發現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碎紙屑,隱約可以辨認出是賬本的殘骸。
姜綰歌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墜入了冰窟。
她快步走到炭火盆旁,彎下腰,用手撥開灰燼,試圖找到更多線索。
可結果讓她失望,灰燼里只剩下零星的殘片,無法還原成完整的賬本。
她緊咬下唇,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
她千辛萬苦地找到一絲曙光,卻又被無情地掐滅。
她的內心充滿了沮喪和不甘,希望似乎變得更加渺茫了。
就在這時,營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姜綰歌立刻警覺起來。
她迅速起身,轉身面向帳簾的方向,目光銳利如刀,心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帳簾被猛地掀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臉上帶著陰冷的笑容。
“姜小姐,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干?”李副將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他的姜綰歌看著李副將,心中更加確定,他一定早就有所防備。
“李副將,你在銷毀什么?”她的聲音平靜而冷淡,仿佛在詢問今天的天氣,但這平靜之下,是洶涌的怒火。
李副將聞,揚起了嘴角,笑容變得更加詭異:“姜小姐說笑了,我能銷毀什么呢?”
李副將臉上的笑容越發猖狂,他踱步走到姜綰歌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以為你那點小聰明能瞞得過誰?
你以為你還能翻身嗎?
我告訴你,你完了,你的家人也完了!
姜綰歌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冰冷地盯著李副將:“李副將,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高枕無憂了嗎?你以為你就能逃脫懲罰了嗎?”
“哈哈哈……”李副將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不屑,“懲罰?誰來懲罰我?你嗎?你一個階下囚,你有什么資格懲罰我?”
姜綰歌沒有再理會李副將的嘲諷,她轉身離開了營帳,腳步沉重而緩慢。
她感到身心俱疲,仿佛被一座大山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她感覺將軍府的冤屈難以昭雪,希望的火苗似乎已經熄滅。
接下來的幾天,王御史和趙師爺受到來自各方的壓力,開始對將軍府加大調查力度。
他們傳喚了將軍府的眾多下人,嚴刑拷打,逼迫他們招供。
姜綰歌疲于奔命,四處求助,卻處處碰壁。
她眼睜睜地看著將軍府的處境越來越艱難,卻無能為力。
她獨自一人坐在破舊的柴房里,雙手抱膝,蜷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