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歌將所有證據(jù)呈給王御史后,并未松懈。
李副將的供詞固然重要,卻只是撕開黑幕的一角,真正的主謀還藏匿在陰影中。
她回到將軍府,徑直走向書房,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墨香,卻夾雜著一絲揮之不去的緊張氣息。
她點燃燭火,昏黃的光暈映照在堆積如山的賬冊和文書上。
每一筆交易,每一次調(diào)動,都可能隱藏著關(guān)鍵線索。
她纖細(xì)的手指翻動著泛黃的紙張,目光如炬,不放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書房內(nèi)寂靜無聲,只有偶爾翻動紙張的沙沙聲和姜綰歌輕微的呼吸聲。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疲憊感涌上心頭,但她不敢停下,她深知,這僅僅是個開始,更大的挑戰(zhàn)還在后面。
金鑾殿上,氣氛凝重。
王御史將李副將的供詞和查抄的賬冊呈上,龍顏震怒。
杜丞相一派卻并不慌亂,趙師爺上前一步,拱手道:“啟稟皇上,李副將一人之詞不足為信,況且這些賬冊也并不能完全證明將軍府的清白。”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地看向姜綰歌,“姜小姐,你還有什么證據(jù)?若拿不出更有力的證據(jù),將軍府的罪名就無法洗清!”
姜綰歌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但她努力保持鎮(zhèn)定,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臣女相信,真相終會大白。”
“空口無憑!”趙師爺咄咄逼人,“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姜小姐卻還在狡辯,莫非是心虛?”
姜綰歌握緊拳頭,指甲幾乎嵌進(jìn)肉里,但她強(qiáng)忍著沒有發(fā)作。
她知道,此刻的任何沖動都只會讓局面更加不利。
她抬頭看向王御史,眼神中帶著一絲懇求,“大人,請再給臣女一些時間。”
王御史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中有所觸動,沉吟片刻后,說道:“準(zhǔn)奏。但姜小姐,你需盡快拿出新的證據(jù),否則……”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其中的警告之意不而喻。
姜綰歌行禮謝恩,轉(zhuǎn)身離開金鑾殿。
她腳步沉重,心中壓抑。
她知道,她必須盡快找到新的突破口,否則,將軍府的命運將岌岌可危。
回到將軍府,她疲憊地推開書房的門,卻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身影。
凌晏澤站在窗邊,背對著她,身形挺拔如松。
“你來做什么?”姜綰歌語氣冰冷。
凌晏澤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復(fù)雜地看著她,“我來……”他停頓了一下,“看看你。”
姜綰歌冷笑一聲,“不必假惺惺。”她走到書桌前,拿起一份文書,卻突然發(fā)現(xiàn)其中一處日期與李副將的供詞有所出入。
她心頭一震,難道……
“等等,”她猛地抬起頭,看向凌晏澤,“我……”
殘陽如血,將將軍府的青磚黛瓦染上了一層悲壯的色彩。
院子里,幾個士兵懶散地倚靠著墻,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他們看向姜綰歌的眼神里,少了之前的敵意,卻也沒有多少敬重,更多的是一種審視,一種觀望。
姜綰歌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諸位,將軍府的冤屈很快就能洗清,屆時,定會論功行賞。”
士兵們只是面面相覷,沒有人應(yīng)聲。
有人低聲嘟囔,“誰知道呢,這李副將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另一個士兵附和道,“就是,萬一是做戲給我們看呢?”
姜綰歌的笑容僵在臉上,心中涌起一股無力感。
她知道,李副將的供詞雖然重要,卻不足以徹底扭轉(zhuǎn)人心。
這些人被蒙蔽太久,一時之間難以相信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