衄洛毅笑了笑。

這個蒼鴻，憋了一路，就憋出這么一句話？

洛毅沒急著回答他的話，而是開始自省。

陸離是這樣，青眉也是這樣，現在這個蒼鴻還是這樣。

洛毅甚至都想拿出一面鏡子照照，自己現在真就這么嚇人嗎？

殊不知，蒼鴻當年被那個不可說的存在，親手放在這塔中，那一身斐然仙力，在當時仍舊年幼的蒼鴻心中，刻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象。

如今時隔多年，蒼鴻只能是懼上加懼。

況且，蒼鴻試了這么多年，卻始終無法從這法則之塔中離開，如今得見洛毅，自然是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當年是身負仙力之人將他送入此地。

如今自然是該身負仙力之人，才能將他送出去。

洛毅終于給出了蒼鴻答案。

“法則本源，還差了不少，此外，我也想去上面看看。”

在看到了蒼鴻的記憶碎片之后，洛毅忽然對這法則之塔產生了濃重的興趣。

蒼鴻斟酌許久，才輕聲問道：“公子是打算上到多高？”

洛毅笑道：“若有可能，便最高。”

蒼鴻點了點頭，便沒了下文。

虧得洛毅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蒼鴻開口。

洛毅只好主動開口：“沒了？”

蒼鴻怔了怔，“什么沒了？”

洛毅氣笑了，“我還以為你會說這里你熟，然后帶著我飛天遁地，直上頂層。”

蒼鴻愣了片刻，隨后趕緊補救道：“可以的！”

“只不過我以為公子是那般一心求道之士，只愿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無需外力相助，所以……”

蒼鴻說到一半，就趕緊閉嘴。

因為身旁的洛毅，面色已經漸漸的黑了起來。

我洛毅又不是什么迂腐之輩，能抄近路，還不趕緊快走兩步？

非得一路艱難險阻，磕磕絆絆，才得勁？

雖說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但是總這么攻，什么玉他也受不了啊。

這接連大戰，洛毅現在喉嚨都是甜的，保不齊什么時候一個嗝都能噴出一口血來。

只不過洛毅又不好說什么，他手掌握拳，放在嘴邊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緩緩道：“蒼鴻啊，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凡事未必都要事必躬親。”

“就像山下老人常說的吃虧是福，只不過是苦命人說出來安慰另一個苦命人的話。”

“只不過道理，的確算是頂好的道理，但其實如果能不吃苦，就已經是莫大的福氣了。”

“所以你我二人，得惜福才是。”

蒼鴻似有明悟，一雙極為好看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

他連連點頭：“公子所，讓人醍醐灌頂。”

洛毅卻在心里嘆了口氣。

別光顧著拍馬屁啊，該走走啊。

唉。

心累。

塔外。

起先不少過來看熱鬧的人，如今已經散去了不少。

那些野修倒是都沒走，此刻正互相打趣。

“這個洛毅，怕是栽在六十三層了，這都多長時間了，半點動靜都沒有，約莫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樣子是上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