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和離中==
傍晚,李棣剛散值回府,貼身的婢女便將今日的事同他說了一通。
李棣扶額道:“我去阿娘那兒看看。”
李棣進(jìn)了文氏的院子,文氏做賊心虛道:“你這什么表情,來興師問罪嗎?”
“阿娘。”李棣嘆了一口氣,“你怎么就非得和沈姌過不去?我都跟您說過了,岳父出獄,眼下是我最難的時(shí)候,阿娘怎么就不能體諒體諒我?”
文氏偏頭嘆了一口氣,“我就是看不上她那個(gè)趾高氣昂的樣子,沈家出事的時(shí)候,是誰保她不受外人欺凌?我告訴你李棣,我們李家不欠她什么!”
說到這,文氏抽了抽鼻子,“反倒是如兒,因?yàn)榫任阴肆四_,又因?yàn)槟愕那俺坛闪随貌蝗菀讘蚜撕⒆?又因院子里這些腌臜事......你可曾為她想過!”
李棣沒辦法與文氏細(xì)說他的所作所為,只能半威脅道:“那阿娘可知兒子現(xiàn)在過的是什么日子?兒子今日跟您道句心里話,這內(nèi)宅若是再鬧出事端,咱們一家子怕是都要離開長安了。”
文氏一聽這話,立馬吊起了眼梢:“你說的這叫什么話?什么叫離開長安?難不成是你岳父為難你了?”
李棣道:“朝廷勘察官員年年都要看考績,這內(nèi)宅之事也是其中一項(xiàng),旁的我也不與阿娘細(xì)說了,兒子只求您一件事。”
文氏撇嘴道:“你先說。”
李棣道:“日后,您萬不可再同她說家門不幸這種話了。”
文氏臉一紅,嘴上仍是不饒人:“我就知道有人朝你學(xué)舌了,不過你知道了也沒甚。難不成我這做婆母的還得供著她不成?她是有多矜貴,說句話都說不得了?”
李棣拍了拍自己的臉道:“說得,怎么說不得?不過是我得用這張臉接她回來罷了!”
一聽這話,文氏更是不樂意,“還要你親自去接?她好大的排場!”
李棣長吁了一口氣,一掌拍在桌案上,“隨便您吧。”
見他發(fā)火,文氏氣焰瞬間弱了一半,低聲喃喃道:“發(fā)這么大脾氣作甚.....”
沈姌不在,李棣夜里去了何婉如那兒,他赤身躺在榻上,揉了揉她的肩膀,“如此委屈你,心里頭,可怪我?”
何婉如道:“妾本就該以夫?yàn)樘欤晃!?
“睡吧。”李棣輕笑,將手臂從她身上拿開。
翌日一早,李棣正準(zhǔn)備去沈家把人接回來,一個(gè)小廝氣喘吁吁地跑了進(jìn)來,“大人,糟了!”
李棣蹙眉道:“出什么事?”
“夫人、夫人她告您騙婚,將狀紙遞到刑部去了!”
“你說什么?”李棣道。
“大人,刑部的差役,正在外頭等您呢!”
就在這時(shí),李棣腦中忽然出現(xiàn)了她柔柔的聲音——“今日怕是不行,我小日子還在。”
“還有四天。”
李棣眸色一凜,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對,小廝道:“大人,眼下該如何辦?”
李棣沉思良久,低聲道:“去刑部。”
半時(shí)辰后,馬車停到了刑部門前兒,李棣扶著文氏下馬,回頭對何婉如道:“我方才教你的那些,可都記清楚了?”
何婉如道:“郎君放心。”
李棣道:“成,你先在馬車?yán)锏纫粫骸!?
李棣被人引入堂內(nèi),一進(jìn)門便看到了沈家人,他的岳父,沈姌,沈甄都在。
刑部尚書姚斌坐在高堂之上,逐字逐句道:“既然都到了,便開堂吧。”
李棣上前拉住沈姌的手臂,討好地笑了一下,“姌姌,昨日母親說的不過是氣話,你先消消氣,咱們有話回家說。”
沈姌?biāo)﹂_了他的手臂,“李侍郎有什么話,在這說便是。”
見這一幕,文氏不由瞇起了眼睛,如不是方才李棣千叮嚀萬囑咐不可在堂上與沈姌爭吵,她恨不得告沈姌一個(gè)不敬婆母的罪行。
姚斌拿著手里的狀紙,對堂中央的兩個(gè)人道:“沈氏,這狀紙里寫的可都是真的?”
沈姌道:“千真萬確。”
李棣看著姚斌手上的狀紙,側(cè)過身,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同沈姌道:“蓄謀多久了?沈姌,你這是要同我撕破臉嗎?”
沈姌的壓著怦怦地跳的心臟,也低聲道:“狀紙我都呈上去了,李大人以為呢?”
倏然,李棣提高了些音量,柔聲道:“姌姌,你若是不喜歡那妱姨娘,我送走便是,你我夫妻多年,什么話不能敞開了說,何至于此?”
文氏見縫插針,“沈氏,棣兒他官居四品,照律法便是可納三妾,這......難不成還對不住你了?”
女子犯妒,亦是罪名。
沈姌提了提唇角,她與文氏朝夕相處四年,自然知道她說不出這樣的話,顯然,李棣來的這一路,已是想好了對策。
沈姌無視了這對兒做戲的母子,對姚斌作禮道:“啟稟大人,我與他成婚之時(shí),并不知他已有一妻,依我朝律法,有妻更娶,本不成妻,沈姌今日前來,便是請求離異。”
話音甫落,周圍人倒吸一口冷氣。
有妻更娶,這李大人是瘋了嗎?官做夠了?
堂外交頭接耳,數(shù)只白鴿齊飛。
姚尚書敲了敲安幾道:“苦主所,李大人可認(rèn)?”
李棣尷尬地?fù)狭藫厦夹模Φ溃骸安o此事,不過是個(gè)誤會罷了。”
李棣看著沈姌嘆了一口氣,“姌姌,我知你有心結(jié),既如此,我便叫她親自來同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