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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好幾天都沒休息好,這會兒到底撐不住了,身子往旁邊一栽,直接跌坐在地,圓凳也橫翻過去。
鬧出了這么大的聲響,陸宴自然睜開了眼。
他朝她看去——
只見她摔倒在地,都沒睜眼。
模樣嬌憨,可憐可愛皆有,便是如陸宴這樣從不管別人死活的主,都動了惻隱之心。
他起身走到她身邊,用指尖點了點她的肩膀,輕聲道:“起來。”
聽到男人的聲音,沈甄瞬間回魂,轉了轉通紅的眼珠,“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大、大人,有事嗎?”
陸宴見她神情里滿是防備,不由冷嗤一聲。
真是多余管她。
心里不快,自然也就沒好臉色。他想著自己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便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陸宴出了瀾月閣,徑直去了西廂房,還沒推開門,就聽見了一陣咳嗽聲。
至屋內,他低下頭,沈泓仰頭,小不點里眼中的防備跟她姐姐如出一轍,眼睛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了。
陸宴不喜歡孩子,甭管是誰,也甭管哭還是笑,但凡能張嘴的他都不喜歡。
所以還沒輪到沈泓開口,楊宗便叫人把沈泓送到瀾月閣去了。
陸宴側身看著窗外,眉宇肅然,面色微冷。
“昭行坊那邊處理好了嗎?”陸宴道。
楊宗躬著回:“主子放心,只燒了一個前院,咱們的人就將火撲滅了。對外聲稱是油燈走水,暫時沒人懷疑。”
陸宴道:“今晚鬧出這么大聲響,明日滕王和肅寧伯那邊不可能沒有動作,你派人繼續盯著,六個時辰一報。”
楊宗應是,接著又道:“主子,那沈家小公子呢?”
陸宴思忖片刻,沉聲道“不能等,天一亮就將他送出京城。”他頓了頓又道:“順便將家的那個婆子和婢女,也一起送出城。”
楊宗離開后,陸宴擺弄著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心亂如麻。
幾天之前,他便夢見十月初九的這一起大火,起初他不信,無論如何都不信。
可直到這場大火如約而至。
他便知道,沈甄這個人,他無論如何也得保下。
***
翌日一早。京兆府。
陸宴一邊寫著呈文,一邊聽手底下的參軍道:“大人前日料的果然沒錯,禮泉縣王家那個老爺確實有問題,昨日我派人去搜,發現井底有兩具女尸。”
“都是什么人,查清楚了嗎?”
“根據仵作說的,一名是平康坊的歌姬,姓羅,已經從大媽媽那里交了贖金了。一名是王照前年納的妾,沒有他殺痕跡。”參軍道。
聞,陸宴頓住,用食指點了點桌子,半晌才道:“不對,他院子的尸腐味道,絕不止兩具尸體。”
他的外之意是:兩具尸體,一個是妾,一個是歌妓,即便王照有什么特殊癖好,玩死了她們,既然偽造成了自殺的樣子,便完全沒必要藏在家里那么久。
這樣的結果,與其說是他們搜出來的,還不如說是人家故意放在那里的。
參軍瞠目,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馬道:“屬下這就再去查一次。”
陸宴閉上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昨夜沒休息好,緊接著又辦了一早上的案,當真是不讓人......
陸宴心里還沒罵完,楊宗又提著一個鳥籠子走了進來。
“主子,您要的八哥買來了,老太太肯定喜歡。”今日是陸家老太太的壽宴,這只八哥,是陸宴準備的壽禮。
前些日子老太太養的鸚鵡死了,傷心了好久。陸宴記在心上,不敢買同品的鸚鵡勾的人傷心,只能買同樣能溫軟鳴唱的八哥,討她老人家歡心。
因著今兒是陸老太太生辰,剛一散值,陸宴就回了鎮國公府。
行至門口,就見三房的大夫人站在門外接人,隨后,牽著一位梳著少女髻的姑娘的手,一同進了府。
陸宴皺了一下眉頭,低聲道:“我記得祖母說過,今日只辦家宴,不邀外人,這來的什么人?”
楊宗回道:“那是三奶奶的外甥女,因為父親外調到荊州做刺史,所以要來府上住一陣子,今日是特意來給老太太祝壽的。”
陸宴斜眼看他:“你知道的這么清楚,怎么不提前和我說?”
楊宗被當場揭穿,不由摸了摸鼻尖,小聲道:“長公主囑咐過,不讓屬下跟您說。”
陸宴長嘆一口氣。
行,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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