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道:“那梅氏是別人送給王訓導的,她自己也不能做主。說起來也是苦命人。”
杜榆和周慧在旁邊的屋子里,也聽了個隱隱約約,周慧說道:“我娘就是心善,她怎么不說,那梅氏以前還欺負王太太呢?人家女兒給她報仇,也是應該的。”
杜榆聽出她那話里有音兒,而且周慧還不高興。
最后才知道,原來他們過年也回了老家了,結果他們老家的人又逼著周教諭過繼子嗣,并且把周太太給狠狠的說了好幾頓,這大過年的都沒有過好。
“我早就說了,回去就沒有個好,干啥要回去?可是我娘說,這祖宗的牌位還在那里,好歹也要上柱香,結果那些人就非要讓我爹娘給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后來我爹娘和我只能是過了初三就朝回趕了那些人不就是見我們家有點家產嗎,都想著來分一杯羹,美的他們!
我娘也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了,這一回來,就說要給我爹找個清白人家的女兒,給我爹納妾,我真不知道要是我爹也納了妾,我該咋辦了!
說不定比那王家的姑奶奶更厲害了,不害死她,也得讓她破了相!我娘跟著我爹吃了大半輩子的苦了,福都沒有享到,這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就要奪去我娘的一切了,以后真要生了個兒子了,那這兒子也是理所應當的搶走了我爹的一切。”周慧越說心里越激動。
杜榆忙勸道:“周大人肯定不會同意的,你為那些不值得生氣的人生氣,氣得也是你自己。何必呢。”
“是啊,我爹是不同意的,直接說了,他賺來的家產,都是我們姊妹三個的,那幫子人都恨不得吃了我們。哼,我爹就是把家產全部充公,也不會便宜他們的。”
這叫沒錢有沒錢的難處,有錢有有錢的困處。
這個時代,沒有兒子,那就是個硬傷,別人抓住了,一個也不會放。
周慧未嘗不懷念以前她爹沒有中舉的時候的事兒,那時候,雖然苦點吧,可是卻沒有這么多的煩惱。
回去后,胡氏也在感慨呢,現在的姑娘,一個比一個彪悍,“娘,你說像周慧家這種情況,是要過繼一個過來好,還是招贅的好?”
胡氏想著女兒也大了,眼不錯的都要談婚論嫁了,所以也沒有什么避開說這事兒的,何況她剛才在周家,周家的小姑娘也肯定和她說過這事兒。
就道:“沒有兒子還是不好,招贅的人,不說這人品咋樣,難道這招贅的女婿就沒有親爹親娘了?到時候真要只想著親爹親娘,他又是個大男人,比那過繼的兒子還要難纏。”
尤其是以后有了孩子了,這孩子說不定還向著親爹,那時候咋說?
“那就只能過繼了,過繼的孩子長大了,要是對父母不好,還不是沒有辦法?”長大了,這人就老了,更是需要仰仗過繼的孩子了。
到時候隨便磋磨一下,就夠他們受的。
“要我說,既不要過繼,也不要招贅,到時候找個近一點的人家把周慧嫁過去,照樣能照顧她爹娘。自己有錢,可以請傭人,還怕沒有人伺候?”
“你這孩子,人嫁過去了,主要是伺候公婆的,你要是多去照顧娘家爹娘了,肯定會被人說三道四的。”胡氏覺得女兒太孩子氣了。
“哼,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明明是爹娘把女兒養大的,竟然還不允許女兒去照顧親爹娘,反而要照顧從來沒有養過自己的公婆!”杜榆說道。
胡氏一聽,這孩子說這話,可不應該啊。
“榆兒,咱不能太偏激,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好了,咱們說這個干啥?以后我們也有你嫂子照顧呢,咱們不吃虧,趕緊的,想這些干什么?要我說,周家最要緊的是,周太太能自己生個兒子,那才什么煩惱都沒有了呢。其他的都是閑扯淡。”
鄉下人家,生兒子這個話題,也不避諱小姑娘們,當然,如果說的是葷話,那么還是有所收斂的。
只是杜榆小時候在楊柳村聽得那些罵街的話,聽得不知道有多少次了。現在聽自家娘說這個,也沒有什么違和感的。
自家娘說杜榆是瞎操心,畢竟周家的事兒,和他們真沒有啥關系,不過杜榆不是關心周慧嘛,希望這小姑娘以后過的好一些,而不是小小年紀,就為了這個操心。
人的際遇還真是說不準,沒準現在覺得無解的問題,稍后就了呢。
新縣令上臺了,為了彼此認識認識,魯縣令請了縣衙里的大小官吏吃飯,而魯太太則是招待這些女眷們。
作者有話要說:為嘛鮮花這么少?
俺這努力碼字的都沒有精神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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