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樓的窗簾緊閉。
這個反常的現(xiàn)象,讓眾人更加興奮。毫無疑問,安德麗娜藏在這里面的可能性極高。
齊山朝鄒寧做了個手勢。
鄒寧會意,他正欲動手,驚變忽生。
一道雪白的光束,直直落在他臉上。
鄒寧的瞳孔驟然一縮。
光束是從距離薔薇樓四百米開外的樓哨上直射而來。幾乎在同時,啪啪啪,一道道光束從不同的高處,投射而來,照得他們纖毫畢現(xiàn)。
不好,有埋伏!
齊山心中一沉,不過他雖驚不亂,既然被發(fā)現(xiàn),那就強攻!
他怒吼一聲:“殺!”
他手中的長劍,瞬間大放光明,亮如太陽,一劍斬向薔薇樓,驚人的劍芒。
其他人的光芒,也不約而同砸向薔薇樓。
轟!
薔薇樓瞬間化化齏粉。
齊山瞳孔一縮,樓里沒人!
“好好好!”一個蒼老而悲憤怒的聲音,在天空回蕩。遠(yuǎn)處一座樓哨上,一位發(fā)須皆白的老者,淚流滿面,悲聲道:“主上,您在天之靈,是想告訴我們,是誰害了你么!”
他是十長老,平日里從不管事,最喜清靜,所以逃過一劫。但是他擔(dān)任長老歷時最長,是看著阿思黛長大,和阿思黛感情極其深厚,心中悲痛如絞。
另一位國字臉中年人,此時亦是雙目直欲噴火,怒喝:“齊山!我仙女座與光明武會,有何過結(jié)?你竟下此毒手!你好狠毒!”
他是仙女城最大商會會長之子,他父親到現(xiàn)在依然沒有半點音訊,喪父之痛,直入骨髓。
另一位鎧甲在身的老將,發(fā)須如雪,卻中不怒自威,他便是高原兵團(tuán)的前任兵團(tuán)長,他厲聲道:“吾仙女座雖小,卻不容人如此踐踏!從今日起,我仙女城與光明武會,勢不兩立!殺!”
“殺!”
遠(yuǎn)處,充滿憤怒的殺聲震天,正在迅速靠近。
齊山臉色蒼白,他渾身如墮冰窖,中計了!
自己每一步,都落入對方算計之中。對方故意散播流,故意給自己露出一條線索,卻布下一個圈套。忽然,齊山如夢初醒,這個圈套,和他布下來給塔頓的是何其相似。
宿命么?
自己已經(jīng)坐實了殺害阿思黛的事實,已經(jīng)坐實了制造大爆炸的事實。
無論他如何反駁爭辯,都不會有人相信的。
他茫然地睜開眼睛,所有的自信,在這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從今天起,仙女城從中立的立場,變成光明武會的敵人,變成獅子座最堅定的盟友。
而自己的所謂“事實”,會像風(fēng)一樣,傳遍北天十九洲,會讓許多小星座同仇敵愾,會被獅子座大肆宣傳,用來抹黑光明武會。
搞砸了。
在局勢如此微妙的時刻,自己犯下如此致命的錯誤。他知道,自己完了。
為了改變被動的局面,武會一定會犧牲自己,等待他的,必然是極嚴(yán)厲的懲罰。
完了,自己這一輩子完了。
他驀地抬起頭,雙目充血,如同瀕臨絕境的野獸。
喊殺聲如同潮水般越來越近,為了不引起他們的警惕,這些護(hù)衛(wèi)都遠(yuǎn)在兩里之外。
距離薔薇樓大約三千米的一片普通樓房,那里是莊園仆人居住的地方。一個被窗簾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窗戶,被撥開一條細(xì)蓬。
唐天冷冷注視整個過程。
“他完了。”
他頭也不回地吐了三個字。
親手安排所有步驟、親眼目睹整個過程的安德麗娜呆若木雞,半晌,回過神來的她驀地轉(zhuǎn)過有些蒼白的臉龐。
一股寒意從心底蔓延開來。
那張模糊不清的臉龐,那低沉沙啞的聲音,那籠罩在黑暗的身影,在這一刻,是如此妖異,如此令人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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