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幫?”
“啊?”
“行李。”
“倒,你又不是弱不經風的小姑娘。”易天行有些頭暈。
莫殺搖了搖頭,嘆息道:“小師娘命不好。”
易天行佯怒道:“說什么呢?”他自然是知道這女徒兒是指自己挺不會照顧人,蕾蕾跟了自己,那算是白瞎了這個人啦。
“對小師娘好些。”
莫殺語重心長。
易天行聳聳肩,又滋了一口飲料:“我自然省得。”忽然問道:“昨天讓你發給臥牛山的信發出去沒有?”
“嗯。”
“你說,我把老爺子拖進來是不是有點兒不厚道?”
“是。”
“看來我真是個壞人。”易天行長太息。
“如果你真是壞人,事情會簡單許多。”
易天行微微一笑,這些簡單的對話,里面隱著許多別的意思。
“莫殺,一直沒有問過你,你到底殺過多少人?”
莫殺有些疑惑,心想這位年青的師傅怎么忽然想到問這個了,皺眉想了想,想了很久很久很久
易天行嘆道:“算了,不用數了,看你想這么久,就知道以前你至少殺了一個加強連。”
莫殺笑了笑,沒有說話,卻想起了一年半以前,師傅從西藏回來之后,和自己的一次談話。
那是一個春guang初至,明媚初顯的早晨,易天行神秘兮兮地跑到得勝街改造工地上,把正在當鐵面監工的她揪了出來。莫殺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有些愕然,在那時便聽見自己的師傅面色平靜地提出一個要求。
“教我殺人,要有效的那種。”
“殺誰?”
“誰想殺我,我就殺誰。”
莫殺當時很冷靜問道:“師傅,你如今的境界還需要我教你殺人嗎?”
易天行踩著工地里的磚礫,認真說道:“不一樣,我要向你學習,怎樣不鬧出大動靜來就把人給殺死了。”
原來他學習的目的在這里,他為了防止打斗時自己境界提的太高,驚動了西天凈土或者某些方面。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在旁人眼中荒廢了一年的易天行,開始跟隨自己的徒弟學習無聲殺人技,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不知道他現在學的如何。
三萬英尺之上,飛機的頭等艙里。
莫殺微微歪著腦袋看了他兩眼,問道:“為什么關心?”
易天行哀聲嘆氣道:“學了一年殺人的本事,但實際上現在想起初到省城后殺人的場景,自己還是有些放不開。”
莫殺笑了笑,說道:“師傅你要先學會殺人的時候不把對方當人。”
“好象很可怕。”易天行愁眉苦臉。
“嗯,不過殺人和做廚師一樣,就是熟練工種,習慣就好了。”莫殺今天難得說了這么多話,就為了安慰他。
“這是在飛機上,而且是頭等艙,但我們的對話讓別的人聽見也是很恐怖的事情。”
易天行右手輕輕一收,將無形無色的視聽結界收了回去。
莫殺笑了笑,接著說道:“后面六處?”
易天行聳聳肩:“既然他們愿意跟著,那就跟著吧,可憐的政府官員,坐頭等艙不給報銷,那只好在后面呆著了。”
飛機緩緩停在停機坪上,一出機艙,沒有易天行預料中的略腥海風撲面而來,舉目望去,不遠處竟然都是些民居。他睜大了嘴巴驚嘆道:“不是說香港機場是填海修的咩?”說完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游客手冊。
莫殺提著行李跟在他的身邊,搖頭無奈道:“這里是啟德,你說的那個還沒修好。”
易天行納悶了:“前兩年吵了那么久,怎么還沒修好?”
“不是得勝街改造,吵的人太多,修的自然也慢些。”
此時的香港已經回歸中國,機場外面紫荊旗高處還懸著一面五星紅旗。
易天行咪著眼感嘆道:“這事兒讓俺想起了某家大學湖邊的雕塑,傳說一個是d,一個是s,s上面頂著個石球,d上面嘛都沒頂。”
莫殺納悶道:“什么?”
易天行嘿嘿一笑:“科學頂個球,民主球都不頂。”
莫殺搖搖頭。
易天行趕緊分說道:“我對德先生賽先生一般尊敬,絕無二樣。”
一路閑聊著,出了機場,一直跟在他們二人身后的六處職員終于沖上前來,恭恭敬敬說道:“易先生,我們安排的住處在南洋酒店,車子已經要到了。”
正說著,一輛看著挺名貴,但易天行叫不出名兒來的車子停在了數人的面前。
緊接著,又是一列更名貴,但易天行依然叫不出名來的車隊停在了數人面前,夾塞似地把頭前那輛車包圍了起來。
易天行身后的六處工作人員,面上一冷,已經和他們會合的特區相關接待人員也是臉上露出了不解之色,這車隊來的好霸道。
莫殺臉上仍然是冷冰冰的,卻率先走進那列車隊的第二輛車子里。
易天行摸摸腦袋,苦笑著對那位六處的職員說道:“我必須聽她的,好象是要住在什么半島,到時候你給我電話吧。”
六處職員這才知道眼前這列豪華的有些變態的車隊,居然是來接易天行與莫殺二人的,忽然想起來,身邊這位佛宗護法可不是窮的沒袈裟穿的和尚,而是著名的“青年實業家”,不由面露為難之色。
他們此行來香港,是為了暗中保護佛指舍利的安全,可看易天行這架勢,似乎是來銷金旅游的。
易天行看見他面上的為難神色,笑了笑道:“秦童兒和法門寺的送圣團什么時候到?”
“五號。”
“成,我會去機場接的,你放心吧。”
說完這句話,他鉆進了莫殺坐的那輛轎車,屁股一觸真皮坐墊,再看著身周的桃木板子,他挑挑眉頭:“莫殺啊,沒想到你還真的挺有錢的。”
莫殺冷冷道:“義父的,也是你的。”
易天行擺擺手:“我的錢夠花了,老林子的錢他還是留著養老吧,給我也沒啥用。”說完這話,他笑咪咪地和前排的司機打了聲招呼。
戴著帽子的司機趕緊應了聲,他不知道身后這人是誰,但既然能夠讓林家出名難纏的幺姑娘如此慎重,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在六處職員無奈的目光中,那行車隊緩緩駛離啟德機場。
“接兩個人用得著擺這么大的譜?”
一位職員氣哼哼說道。
另外一位職員解釋著對方的用意:“這是要警告我們,易天行如今也算是港臺名流了,有些手段讓我們不方便用。”
“拜托。”頭前那位好笑道:“就依他易天行出了名的厲害,再依他和趙理事長的關系,還有和秦家的關系,誰還敢把他怎么嘀。”
特區的接待人員長的有些瘦,黑黑的臉看著很精神,他不知道易天行是何許人也,好奇問道:“剛才那個年青人是誰?”
“佛宗護法,小書店老板,六處編外客卿,宗教事務局掛名易副局長,鵬飛工貿董事長。”六處職員望著他解釋道:“他身上的名頭最多,不過好象他什么都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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