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夾紫貂(5k)
    整整一個晚上,王美蘭的臉上都沒露出什么笑模樣來。
    給狗喂麥乳精,虧他趙軍想的出來,這要讓外人知道了,得怎么說?
    老趙家大小子是瘋了,還是傻了?
    難道是最近黑熊打多了,成暴發戶了?
    王美蘭能想象得到,等到那個時候,比這難聽的話都有。
    關鍵是趙軍的做法屬實敗家。
    可是,趙軍都已經把麥乳精買回來了,也給小青狗喂了一頓,而且賬都已經掛在小賣店了,王美蘭總不能不認賬吧?
    那樣豈不是更丟人嗎?
    讓王美蘭捏著鼻子認下這筆賬,她心里當然很不爽了。
    而讓王美蘭不爽的結果就是,等到吃晚飯的時候,在飯桌上,她都沒給趙軍個好臉色。
    等吃完了晚飯,王美蘭都把碗刷完了,趙有財才下班回來。
    趙有財回到家里,進屋一看自己媳婦的神色不對,忙詢問家里發生了什么事。
    等聽王美蘭把趙軍做的荒唐事說完,趙有財想了想,才說:“沒事兒,我在食堂養的母羊下崽子了,明天我給它牽回來,讓那狗崽子跟著一起喝羊奶就完了。”
    林場食堂,每天秋天都得儲備將近十萬斤的大白菜,然后供林場職工從十一月份一直吃到來年四、五月份。
    可以說,這些白菜就是林場工人們小半年內所食蔬菜的主要來源。
    這么多的白菜,必然會有很多的爛、蔫菜葉,這些菜葉多被拿去喂豬、喂牛。
    作為林場上山夾紫貂(5k)
    但是,趙軍臨出門時,還是把槍從門后摘下,背在了肩上。
    這是為了防身。
    趙軍從家里出來,翻墻過到李寶玉家院里,就見李寶玉著急忙慌地推門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屋木板夾子正往身前的挎兜子里塞呢。
    “有幾個?”趙軍問他。谷疍
    “八個。”李寶玉拍拍身前挎兜,對趙軍說:“這兜子都裝夾子了,我連繩子都沒帶。”
    “用不著。”趙軍道:“咱倆今天啥也不打,早去早回。”
    李寶玉點頭,拿過立在墻角的野豬皮滑雪板,跟著趙軍出了家門。
    二人一路出村進山,不走平坡、緩坡,步步往高山去。
    臨近高山腳下,趙軍、李寶玉在附近砍了四根細長的水曲柳棍,然后各將野豬皮滑雪板上的腳套套在腳上。
    在那滑雪板上,腳套的兩邊還縫著細繩,將其纏系在小腿上,能更牢固一些。
    二人踩著滑雪板,撐著水曲柳棍,往山坡上去。
    正所謂:雪下高山。
    這高山腳的雪,深已可沒過趙軍胸口了。
    起初踩這滑雪板,二人都有些不適,但東北長大的孩子,從小就離不開冰雪,雖然沒有冰刀、旱冰鞋,但一冬一冬地打出溜滑,讓他們都有很不錯的平衡桿。
    雖然期初有所不適,但很快就掌握了這種滑雪板。
    越爬越往上,快接近山頂時,那雪深的已經能將趙軍整個人都沒進去了。
    這片山坡地勢稍緩,趙軍和李寶玉停了下來,在四周找尋。
    不一會兒,趙軍聽見口哨聲,便踩著滑雪板尋聲找去。
    離遠就看到李寶玉向自己招手,趙軍一邊慢慢往前滑,一邊仔細地盯著雪面。
    當他看到幾行小腳印時,慢慢地控制滑雪板停了下來,微微蹲身仔細觀察。
    趙軍能分辨出,這些腳印確實都是紫貂的,但不是一行,也不是兩行。
    而是在很窄的一片區域內,反復來回的重疊。
    看來,有一只紫貂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了不知多少次。
    老話說: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其實不光是蛇、鼠,兔子進出也是走同一條路。
    紫貂同樣如此,所以獵人們才能根據它的這種習性,來布置陷阱。
    趙軍踩著滑雪板來在李寶玉身旁,他并沒去接李寶玉手里的木板夾子,而是把手套摘下,然后從自己褲兜里掏出一沓紙來。
    這紙都是田字格,應該是趙虹的用過的作業本,小丫頭雖年紀不大,但字跡工工整整。
    不但正面格子里都寫滿了字,就連背面也被寫滿了。
    “你給我拿著。”趙軍把紙交在李寶玉手中。
    李寶玉想也不想,問也不問,趙軍讓他拿著,他就伸手接過。
    趙軍蹲下身,單膝跪下,左腿膝蓋落在左腳滑雪板前端。
    趙軍把手套重新戴好,在距離那些腳印大概三十的地方開始刨雪。
    刨開深四、五十公分的小坑以后,趙軍手伸到下面,往紫貂留下腳印的地方底下挖。
    這個過程中,趙軍的動作很緩慢,也很小心翼翼。
    紫貂這種動物,最是機敏。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句話用在它們身上,最是恰當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