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里希搖頭阻止了狴犴,沉吟片刻后大步走了出去。
書房外的長廊上一個人都沒有,空氣靜悄悄的,午后的陽光如同碎金;花園里清淡的薄荷香隨著微風拂過長廊,海因里希大步向寢殿走去,覺得內心漸漸被某種興奮漲滿。
那些晦暗的過去,迷茫的現在,以及遙遠而未知的將來,瞬間仿佛一切都找到了依靠。
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就在眼前,如此真實且觸手可及,他知道那一定不會是復制品。
那就是西利亞,從地獄里回來再次與他相見的西利亞。
這一次沒人能把他們分開,所有藍圖都會一一實現,所有努力和信念也都會得到證明。
海因里希砰的一聲推開寢殿大門,加文從扶手椅上回過頭,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就被他沖上去用力擁抱了一下。
瞬間雄渾濃厚的lp氣息從鼻腔灌滿整個肺部,這簡直跟猛烈的生化攻擊沒什么兩樣。加文連話都來不及說,只覺得頭腦發暈,某種酥麻的電流閃著火花打過每一寸神經末梢,身體頓時就軟了。
“我知道是你回來了,”海因里希低聲道,“我一直都很想你。”
加文條件反射想推開他,但不知為何,心里突然又有些莫名的沉重。
這感覺太無來由,幾秒鐘后他才意識到這竟然是一股深深的傷感。
“還記得以前你教我的那些東西嗎?當時我認為你是錯的,只礙于身份才無法反駁,但現在想再聽一遍都沒人說了”
海因里希把臉埋在加文脖頸里,覺得自己被炙熱的體溫包裹住了,針刺般的痛苦和激動讓他聲音聽起來有點怪異:
“你以前教我的那些我沒放在心上的東西,現在可以再教一遍了嗎?”
加文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習慣性想毒個舌,拍拍皇帝的肩建議他去皇家軍校回爐重造幾天,但話剛出口,說出來的卻是:“既然覺得自己是對的,為什么不堅持呢?”
海因里希沉默了。
“我本來確實是對的,”半晌他低聲道:“但再堅持下去就要錯了。”
加文皺起眉,海因里希放開他,目光如同在絕境中跋涉良久的人終于看到了最后一絲希望:“幸虧你回來了,你是來幫助我的嗎?”
“”加文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皺起眉頭,盯著海因里希深藍色的眼睛,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復雜。
明明這是個站在大銀河時代集權巔峰的男人,戰火鑄就了他的權勢和地位,所有榮耀和光彩都集于一身;但當他孤身一人站在這里的時候,卻對腳下的道路毫無所知,滿眼都是對未來的恐懼和迷茫。
“我不知道,海因里希。”半晌他低聲說,“我不知道因為你已經站在沒有人站過的位置上了。”
話音出口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恍惚,仿佛那些話是從在紅土星上醒來開始,從再次睜眼望向這個帝國開始,就深深銘刻在了大腦深處,以至于當他面對皇帝時自然而就說了出來。
海因里希眼神有瞬間的愕然。
他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和西利亞討論獨|裁制的可行性那時他、亞倫、以及其他后來從聯盟叛變的帝國將領仍然抱著“逼迫元帥上臺,擁立他自立為帝”的想法。然而他剛露出一絲口風,西利亞就立刻勃然大怒:“那種位置也是人站的嗎?”
“可是”
“宇宙時代的集權統治跟古地球時代根本不是一回事,帝國出現任何問題都完全沒有舊例可依,難道只憑當權者一人那微不足道的智慧,就能決定歷史發展的進程了嗎?”
“但”
“給我記住,權力金字塔尖的位置永遠不該由一個人來站!聯盟確實有這樣的那樣的問題,但用優秀的獨|裁取代腐朽的聯邦只是飲鴆止渴而已,這個問題沒有討論的必要了!”
當時海因里希認為那是西利亞一生最錯誤的話,直到后來他們逼迫西利亞自立而失敗,反叛逃出聯盟,在遠星系征兵起義,最終建立帝國這種想法都沒有變過。
他曾以為自己是沿著正確的道路往下走,然而在統治帝國的五十年中,他開始漸漸遇到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問題。古地球時代的任何獨|裁政權都無法給他作參考,他也不是那種能發明一系列新辦法的天才所以在摸索中磕磕絆絆了五十年后,他終于發現,原來西利亞當初的話并無一絲虛。
這個位置不該由他一人來站,但他已經站上去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下來。
“可以放開我了嗎陛下?”寢殿里加文忍耐良久,終于忍不住呼吸困難的問,“你有點”
海因里希條件反射退后兩步,緊接著又上前一步,遲疑的伸手僵在那里。加文倒是很利索的繞過他沖向門口,帶有強烈攻擊性的lp氣味終于不那么濃厚了,他大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半晌才感覺體內的酥軟和燥熱微微退下去了點。
這皇帝在發情嗎?味道也太強了吧?
加文頭一次體會到lp信息素的威力,郁悶得無以復加,回頭怒問:“你那實驗什么時候”
“陛下,皇家軍校的人來了,”狴犴閃著紅光飄起來,小心翼翼道:“卡洛琳校長和艾德娜院長親自來的。”
臥槽這么快!這下內心郁悶的人換成了海因里希,砰的一聲順腳狠狠踹翻了扶手椅。
卡洛琳的火烈狐化作紅色飛艇,懸浮在皇宮大門之外。
從寢殿到停機坪要經過一段長長的空中走廊,加文習慣性的大步走在前面,皇帝稍微落后半步,注視著他面無表情的側臉。
不會太久的,他心中默念道。
很快你就會回來。
卡洛琳和艾德娜等在走廊盡頭,眼見就快要到的時候,皇帝突然停下腳步,一手按在加文肩膀上:“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嗯?”
加文毫無防備的回過頭,還沒說話就被海因里希抓著手臂一把拉近,在他后頸重重舔了一下。
那觸感簡直像閃電一般劈得加文站立不穩,瞬間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暫的喘息,緊接著靠近頸椎的那塊肉就驟然一痛!
海因里希在咬他!
“你”
夾雜了痛苦和快感的尾音有些變調,加文身體一軟,當即被皇帝死死抓住。同時他毫不松口的咬住加文后頸那一小塊嫩肉,鋒利的犬齒深深刺進血肉中,幾乎要活生生把那塊肉咬下來。
這一咬足足持續了十幾秒。
犬齒兇狠的刺穿了激素腺體,將lp信息素完全、徹底、毫無保留的注入了進去。加文劇烈戰栗且無法掙扎,海因里希的氣息順著血管流遍全身,將他從內而外死死包裹住了。
針刺般的疼痛和快感鞭笞他全身每一寸神經,讓他癱軟而不能反抗,半晌海因里希才帶著滿足和殘忍的表情抬起頭。
他緊緊抓著加文,望向通道盡頭的艾德娜。那女人滿臉蒼白的靠在飛艇上,眼睜睜看著皇帝嘴角帶血,對自己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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