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和張雪梅看到這一幕,迅速跑了過去。
“欣然,真的是你。”
蘇梨一臉急切盯著蜷縮在地上的趙欣然,她捂著肚子,臉色蒼白。
她是恨,但真正看到仇人倒在血泊中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
“你說你跑什么?”張主任說完似乎意識到什么,“你懷孕了?”
張雪梅又急又氣,“肚子都這么大了!”
她有好久沒有見到趙欣然,而且之前趙欣然都是盡可能勒著肚子。
趙欣然這會兒除了疼就是絕望,隨即昏了過去。
“主任,先送醫院吧,救人要緊。”
蘇梨這會兒已經緩過來。
張主任急的直點頭,“對對,先送醫院。”
蘇梨跑到食品廠叫來了兩個男同志,還借了一輛三輪車,火急火燎把趙欣然送到醫院。
一路上,蘇梨心情都很沉重,那個騎摩托車的人顯然是早有預謀的。
小路雖然不寬,但也不至于沖著人直直過去。
騎著摩托的男人帶了頭盔,從蘇梨和張雪梅面前沖過去時,蘇梨清晰地看到他左眼眼角有顆痣。
現在想想他當時眼神篤定,嘴角似乎還帶著頗為不屑的笑。
蘇梨怎么想都覺得不是意外。
來到醫院,趙欣然被送進去檢查,她身上白色的圍裙已經被血水染紅。
觸目驚心的紅…
張老師焦急地走來走去,然后突然在蘇梨跟前站穩,“蘇老師,她懷孕的事你知不知道?”
蘇梨搖頭,“我走之前并不知道,回來后聽說她回了老家,誰知道她……”
張老師嘆氣,“哎,也是,你都沒有在平江。”
兩人又沉重地等了二十分鐘,醫生神色凝重地走了出來。
“情況很危險,必須馬上手術,撞擊造成了胎盤早剝,子宮受創嚴重。而且,即便手術成功,也極有可能終身不孕。”
張雪梅聽到這話,踉蹌地往后退了一步。
蘇梨腦袋里“嗡”的一下,她沒想到會這么嚴重,一個女人一輩子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這何嘗不是一種懲罰?
趙欣然,這次不怪我。
她不由得惋惜,好歹是一條生命,都沒有機會來到人間看一眼。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誰在手術單上簽字?”醫生焦急地催促,“她是稀有血型,耽誤下去就是要命。”
她心里清楚,簽字意味著什么,一旦簽了,趙欣然日后難免會遷怒于她,畢竟她們之間積怨已深。
思索再三,簽這個字的人邵庭安最合適,畢竟他不會希望這個孩子生下來,而且他才是此刻最該承擔這份責任的人。
“張主任,這丫頭在平江把我和我丈夫當作親人,但這事太大了,我想聽他的意見。”
張主任聽她這么說,也覺得有道理,點頭道:“那趕緊讓你丈夫過來一趟。”
醫生焦急,“我們醫院的備血不多,你們抓緊時間。”
蘇梨點頭后快速離開,她騎著自行車往機械廠去。
剛過了垂柳河,便看到柳紅梅騎著自行車往她曾經出事的那條小路上拐了過去。
蘇梨走到岔路口,看到她跟一個騎著摩托車的男人在說話,心里瞬間一緊。
雖然隔得有點遠,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但感覺很像。
為了不讓他們看到自己,蘇梨并沒有停留,而是快速往機械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