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忍俊不禁:“應(yīng)該哪種都有吧。”
池小池:“‘哪種都有’是什么意思?”
061說:“就是把你當(dāng)成全部的意思。”
池小池:“……”
他雙手撐著巖石,望著那只藏在自己鱗下安然而眠的小貓,想到了自己總要開玩笑說把它燴掉的狗肉。
061說:“離天亮還有點時間,多睡一會兒。”
池小池:“睡不著。”
061說:“那看電影嗎?”
池小池:“看。”
于是,061選取了湖對岸一塊巨大的玉屏石做投影屏,在月光下放起了露天大電影。電影是外國的海洋紀(jì)錄片,還沒有字幕,屏幕內(nèi)的人念一句,061就同步翻譯一句,不多時,池小池便趴在巖石上睡著了。
061關(guān)掉電影,輕輕道了聲晚安。
懷里的小貓睜開眼,溫柔地看了幾眼自己心愛的人,才繼續(xù)入睡。
湖心吹過微風(fēng),將染上青色的梧桐葉吹得刷拉拉作響。
除了偶有煩惱外,師徒兩人相處還算愉快。
直到三月后,赤云子找上門來,詳述了時雨山的異事。
他要鎮(zhèn)守靜虛峰,因此需得要得力的弟子去走上一遭,查探情況,青年一輩中,赤云子數(shù)來數(shù)去,發(fā)覺只剩下一個段書絕還算適合。
池小池替段書絕應(yīng)允了下來,并在私下里又翻了一遍《鮫人仙君》。
《鮫人仙君》中,因為非常人間真實的原因,關(guān)于山鬼的故事并未展開詳述,所以無論是宴金華還是池小池,都開不了上帝視角。
他們唯一知道的信息是山鬼性別為女,活了起碼有千年之久,除此之外,性格、生平
連載期間還有不少讀者猜測,段書絕當(dāng)初留她一命,是不是想集個郵,收她為后宮。
后期,作者在更新里讓山鬼出場,給段書絕送她新釀的美酒,特意寫了她相貌平平,除了一雙如湖的眼睛拉高了些整體分?jǐn)?shù)外,只勉強算得上清秀。
這下,讀者認(rèn)為作者是故意打他們的臉,又在評論區(qū)里鬧騰起來。
不久后,作者就黯然太監(jiān),把文扔下,再無下文。
池小池倒很想知道,這個存在于作者想象中的山鬼,究竟是什么模樣。
但宴金華比池小池更加期待。
他當(dāng)然不可能像書里寫的那樣,和其他師兄弟執(zhí)行任務(wù)時直接淪陷在時雨山里,那也太尿性了,所以他謊稱身體不適,躲過了那次任務(wù),擎等著第二批靜虛峰人也折在時雨山里,一聽說赤云子去了回首峰,立即巴巴地貼上了門去。
計劃有變,他的戰(zhàn)略也該改一改了。
山鬼的確是一塊肥肉,他段書絕是君子,是圣人,不忍殺之,自己總可以上去蹭一波吧。
就算他實力不濟(jì),殺不成山鬼,作為一個千年妖物,她身邊也總有些寶貝吧。
赤云子聽到一向懶怠的二徒弟提出這等要求,不禁訝異:“你去有何用?”
宴金華倒是會做人,也不說什么拯救同門、天下大義之類的鬼話,道:“回師父,我畢竟曾與段師弟朝夕共處過一段時日,許久不見段師弟,心里實在想念,如今相伴出行,正是大好時機,我這里煉了些藥丹,不算珍貴,但也算是一份心意,還望師父成全。”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又入情入理,這個頑劣的二徒又難得自請出任務(wù),赤云子細(xì)思片刻,也應(yīng)允了,只三令五申,絕不可逞兇弄強,凡事都得聽文玉京的。
聽到這個名字,宴金華差點嘔血:“……文……小師叔也去?”
赤云子道:“他偏愛他的新徒,怕他出事,才說要一起跟去。”
文玉京奪走段書絕,又拾去他的寶珠,這也導(dǎo)致宴金華對此人毫無好感。
私下里,系統(tǒng)對宴金華耳提面命:“宿主,段書絕現(xiàn)在是他的徒兒,已經(jīng)板上釘釘,但寶珠是一定要要回來的。”
不用系統(tǒng)提醒,宴金華也早有此意。
哪怕文玉京將寶珠藏起,他也要設(shè)法索回,大不了就謊稱有旁證目睹,不怕他抵賴。
但饒是臉皮刀槍不入如宴金華,也想不到文玉京會把那定海寶珠用白銀鍍飾后,直接鑲嵌進(jìn)了段書絕的石中劍劍柄之中。
宴金華:……我·操。
這種物歸原主的感覺對宴金華來講可以說相當(dāng)糟糕且惡心人,仿佛他上躥下跳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化作了無用功,他從段書絕那里悄無聲息獲取的一切,都將以別的形式返還至段書絕身上。
他強自鎮(zhèn)靜下來,笑著將貯藏已久的寶貴藥丹贈出。
這藥丹都是他在自己的空間里煉出的,飽吸靈氣,他自己留用了一部分,剩下的則打算當(dāng)做再見段書絕的借口,并不打算真正贈出。
段書絕果然如他的君子人設(shè)一樣,主動推辭:“怎好麻煩宴大哥?”
宴金華笑著,眼睛卻若有若無地瞟向他腰間的石中劍:“何必跟宴大哥客氣?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既然給你,收著便是。”
誰想,不等段書絕再推拒第二遍,文玉京便接過藥丹來,細(xì)細(xì)審視一番,口吻溫和且冷靜道:“他說得沒錯,的確不算什么珍寶,但好歹也是一番心意,你且收下吧。”
宴金華:“……”
得了師父首肯,段書絕便道了謝,將藥丹自然收入腰間錦囊中。
宴金華看得分明,他解開錦囊囊口時,里面盛滿金色藥丹,靈氣流溢,一顆更比他的六顆強。
他甚至聽到自己的系統(tǒng)倒吸了一口冷氣。
……宴金華體驗到了當(dāng)年王愷被石崇用三尺多高的珊瑚樹吊著打臉的恐懼。
061則表示,正常操作而已。
他不懂煉丹,但卻在赤云子那里見到過極品的丹藥,經(jīng)過解析可證,煉丹不難,大抵是部分金屬元素與氧化物、硫化物、氯化物等無機藥的結(jié)合,只要篩去過量的汞,用靜虛峰里特有的三機石磨出的石粉為主要原料,在內(nèi)里添加純度為98%以上的“氣”,再加上一個簡單的等比數(shù)列求和公式,算出的Σ作為“氣”的體積,加以提煉濃縮,注入丹中,丹藥便是通體澄金,輝芒熠熠,乃上上品質(zhì)。
所謂科學(xué)修仙,精髓就在于此,學(xué)遍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三人喬裝,準(zhǔn)備上路。
段書絕為少年劍客,文玉京則做了段書絕的抱劍人,二人相搭,均是器宇不凡,更襯得段書絕多了幾分貴氣,像是哪個王府里偷偷跑出、夢想行俠仗義的小公子,家人不放心,因此派公子師抱劍相隨。
相比之下,宴金華顯得格外多余。
宴金華倒是不在意這個,他的眼睛一直盯在寶珠之上,一路上都在咬著牙硬聊,等到了時雨山地界,在山間落下,宴金華才驚訝地裝作才發(fā)現(xiàn)石中劍上的配飾:“書絕,你劍上的配飾,看起來有些眼熟。”
寶珠一直由宴金華妥善收藏,沒讓段書絕看到過。
段書絕低頭,輕撫寶珠,略有疑惑:“此物是師父贈我的。”
宴金華笑:“巧了,這倒很像我在靜虛劍會中丟掉的珠子。”
在這樣力度的瘋狂暗示下,文玉京果真有了反應(yīng)。
他說:“十?dāng)?shù)年前,我在一海域里覓得此物,不知你是在哪里得珠的?”
宴金華:“……”
他怎知自己是在海中得到此物?
難不成寶珠有兩顆?還是……他也在暗示自己什么?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本來想索珠的宴金華霎時間驚出了一頭冷汗。
文玉京笑一笑,又道:“大路朝天,各得機緣,物有相似,也是常理。”
宴金華仔細(xì)把這話品了一品,一句甘霖娘呼之欲出。
這他媽不就是耍流氓打死不認(rèn)賬嗎?還扯什么早早撿珠,分明是不想還了信口胡謅的!
狗屁大路朝天,你撿了就是你的?好不要臉!
宴金華義憤之下,連自己也一起罵了進(jìn)去。
可他偏偏拿文玉京一點辦法都沒有,誰也沒見過他用這珠子,就連段書絕也不曉得這珠子的存在,他拿什么證明寶珠曾經(jīng)屬于他?
被自己熟悉的招式攻擊,宴金華十分惡心,且無可奈何。
三人沿山而轉(zhuǎn),尋尋覓覓,卻不見山鬼其蹤。
而在三人背后,一條在日光下斑鱗五彩的小黑蛇悄無聲息地沿樹而行,金黃的眼睛牢牢盯著文玉京的后背,吐了吐鮮紅的蛇信。
那便是旁人所說的,小魚新拜的師尊?
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文師尊的日常:佛系養(yǎng)生,道系懟人,科學(xué)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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