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意賅道:“要是怕,你就唱吧。”
甘彧和甘棠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一難盡。
池小池一開腔,奚樓便震驚了,直到副歌部分,他仍沉浸在震驚中久久不能自拔。
……腦內歌曲也能唱得這么難聽?
等池小池唱到“如果你愿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奚樓感覺被剝離的不是洋蔥,是自己的神智。
第一遍副歌結束,一向冷淡又矜持的奚樓腦內僅剩的想法是,草泥馬。
他發誓,如果再對池小池抱有寬容之心他就是個棒槌。
就這樣,一行人都在痛苦煎熬中捱下了樓,唯有“關巧巧”很開心地照顧著自己的小瞎子男朋友,一路到了餐廳。
任務者們瞧到她出現,統一地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在眾人眼里看來,關巧巧是死定了的,唯一的問題就是怎么死。
而她這副與前幾日的瘋癲迥然不同的文靜模樣,乍一看沒什么不對勁,但一經揣摩,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在場的都是走到第八次任務的人,就算信息不足,也能憑直覺猜到,某些不好的事情已經發生。
小辮男咧開嘴,半試探道:“啊喲,人出來了。”
“關巧巧”卻作清高狀,微微昂著下巴,并不理會小辮男。
在劇本里,“關巧巧”對小辮男飾演的男主就是這副不假辭色的模樣,但是這樣明顯的戲劇動作,放在日常生活里著實有點drama。
眾人都覺出了她的奇怪,不再說話,各自琢磨起事件的前因后果來,氣氛也一分分壓抑了下去。
“關巧巧”倒是如常坐下,取用劇組的早餐,看起來人畜無害。
飯畢,大家各自沉默散去,準備今天的拍攝。
“關巧巧”飯量很少,每道菜也就吃了兩三口便放了筷子,倒很有女演員的自我修養。
池小池也要去為拍攝做準備了,誰想剛一起身,“關巧巧”的眼珠就轉了過來,一雙眼黑白分明,澄澈得很:“你干什么去?”
“宋先生還沒有化妝。”甘彧不動聲色地搶在池小池前面開口。
一旁的甘棠指著自己的唇瓣,用一口吳儂軟語,四兩撥千斤地把話題引了回去:“關小姐,補一下口紅。”
關巧巧掏出隨身的小鏡子,發現自己的唇彩確實褪了色,哦了一聲,還挺感激地對甘棠說:“謝謝。”
……還挺好,不是個耍大牌的鬼。
袁本善跟著池小池一道逃也似的出了餐廳。
他迫不及待地問:“純陽,她……還是巧巧嗎?”
池小池一秒入戲,以一雙通紅的眼眶作為回應。
袁本善顯然也猜到了這鬼魅的打算:“她用了關巧巧的身體,要我們……陪她演完這一部電影?這就是‘不能出戲’的意思?”
池小池點頭,并沉浸在悲傷中難以自拔:“為什么是巧巧呢。”
袁本善哪里還管得上什么關巧巧。
人一旦心虛,看什么都會覺得對方圖謀不軌,何況對方是鬼,還是見證了他與關巧巧談崩過程的鬼。
袁本善哪怕想一想都覺得恐慌。
只是這份憂慮他不能對人和盤托出,只能往下咽。
相反,在明白了任務后,池小池本人反倒漸漸淡定了下來。
如今,劇本中的假鬼變成了真鬼,天曉得假死會不會變成真死。
根據劇本設定,這群高中同學大多都和“關巧巧”的死亡有關,唯一沒關系的是袁本善和池小池要飾演的角色。
然而池小池飾演的角色是“關巧巧”的男朋友,誰也不知道女主會不會為了愛情,將池小池一波帶走。
至于袁本善,按劇情是個正義男孩,現實中卻齷齪得很,別人不曉得他那點腌臜事兒,這鬼可在照片里看得真真兒的。
既然所有人死的機會都均等,那么,與其去琢磨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專注于任務本身,把戲演好,不出戲,不ng,度過半個月,便算功德圓滿了。
演戲是他的老本行,如果只是陪演,池小池不虛。
不過,與鬼對戲,還真是池小池的人生初體驗。
甘彧也對即將發生的一切心中有數,一邊捧著池小池的臉為他畫眉,一邊開口問他:“怕不怕?”
池小池嚴肅答道:“‘關巧巧’這個身份,只是她表面的掩飾。實際上,現在她是我爹。”
一切都順著她的心意來,準沒錯。
甘彧笑:“這樣的心態就很好。”
一旁為池小池搭好衣服的甘棠也接話道:“不用把事情想得太過復雜。任務既然只說‘不要出戲’,那么就順勢而為,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就是。”
池小池也認為如此。
這鬼用了三天時間,浸染了關巧巧的精神,也給了從來沒有接觸過電影拍攝的臨時演員們熟悉鏡頭、了解拍攝流程的時間,甚至自己提前排練……
說句有點可笑的話,在池小池看來,她作為一個演員,還挺敬業的。
作者有話要說:氣球姐姐表情包1號:本宮啊,就是喜歡唱戲.jpg
氣球姐姐表情包2號:做自己的野雞,為自己加戲.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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