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們走的時候彭總工辦公室的保險箱是關著的,是你們走了之后才有人進來取走了保險箱里的資料?”
馬助理聳聳肩膀:“我可沒有這么說,我只能肯定那個時候保險箱是關著的,而且這個保險箱是目前最先進的保險箱,就算是再厲害的小偷想要打開它也是需要花費很多的時間的。保險箱的密碼只有我和彭總知道,鑰匙也只有我倆有,我知道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你們才會懷疑彭總工和我,懷疑我們監(jiān)守自盜。”
馬助理倒是有些腦子,他又怎么會猜不到為什么要把他叫來單獨問話。
房間里又只剩下了廖大同和黃承浩。
“你怎么看?”廖大同遞給黃承浩一支香煙,然后自己摁了一下太陽穴嘆了口氣:“打內心來說我是不希望老彭有什么事的,老彭到廠里也差不多快四十年了,可以說他從年輕一直到老都在為廠子打拼,為我們的國防軍工事業(yè)打拼。幾十年如一日,可謂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只是老彭的命不好,只有一個兒子,偏偏還有些生理的缺陷,這有問題。”廖大同指了一下自己的腦子,黃承浩對于彭總工的事情也多少聽說過一些,彭總工的兒子是個智障,也是因為這樣,他老婆一直都沒有參加工作,就在家里操持下家務,主要還是看著孩子。
“前兩天他聽說國外已經(jīng)有類似病例被治愈,他就動了心,可是一打聽你猜得花多少錢?”
黃承浩搖搖頭,廖大同道:“至少要三百萬美金,美金啊,差不多要合我們這邊兩千五百萬了,這哪是我們這樣的工薪階層敢想的。其實老彭要是離開了4114廠,到國外去,這點錢還真不是什么事兒,十年前老美的一家企業(yè)就想挖他,開出的條件是年薪一千萬美金,你想想,那可是十年前,現(xiàn)在就更不只這個數(shù)了,‘藍鯊’的技術一旦對外公布的話,作為科研領頭羊的他身價只會更高!”
黃承浩聽到這兒皺起了眉頭:“他兒子現(xiàn)在還在家里嗎?”
“不在,說是送老家去了,他老婆也跟著去了。”
黃承浩問道:“你確定他們都是去了老家?”不過黃承浩顯然不需要他的回答,而是問了彭總工老婆和孩子的身份信息,然后打了個電話:“幫我查兩個人,看看他們有沒有出境記錄。”
廖大同瞪大了眼睛,他終于知道黃承浩為什么會這么問了。
彭總工是很有原則,但有原則也是相對的,作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健康成長,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彭總工的兒子已經(jīng)二十多歲了,可是智力卻只達到八、九歲孩童的水平,如果這世上真有人能夠治好他的孩子,他是愿意付出任何代價的。
如果這個時候,他最需要錢的時候有人能夠拿出這筆錢,又許諾會先讓他的兒子出國接受治療,并告訴他可以讓他們一家在國外過上“好日子”他是一定會心動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
如果說有什么能夠讓彭總工的原則動搖甚至信仰動搖的話唯獨只有他的那個寶貝兒子。
很快就有消息反饋回來了:“三個月前他們就離開國內去了北美。”
黃承浩看著手機上的這條消息,然后他拿給廖大同看,廖大同的臉色有些不正常,作為分管安保的副廠長,這些情況廠里居然是一點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黃承浩提出來查一查的話,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彭總工的妻子已經(jīng)帶著他們的孩子到國外治病去了。
“那可是需要兩千五百萬啊!”廖大同很是震驚,他沒想到像彭總工這樣的人也會干出這樣的事情來。
廖大同氣極了,又讓人把彭總工給帶了過來。
“老彭,你仔細說說你兒子的事吧。”廖大同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地問道。
彭總工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你和廠里說是讓你愛人帶孩子到鄉(xiāng)下去了,可是我們查過,他們根本就沒有回老家去,而是出國了,去了北美。”
彭總工微微點了點頭:“沒錯,她帶著孩子去治病,之所以沒有向廠報備也就是因為我的身份特殊,怕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為了你的孩子所以你就拿‘藍鯊’做交易,所以‘藍鯊’的所有資料其實早在三個月前你就已經(jīng)交到了對方的手里了,對吧?”
彭總工苦笑,搖搖頭:“那倒沒有,其實‘藍鯊’又何嘗不是我的孩子呢,這十余年來為了‘藍鯊’我可以說是嘔心瀝血,只差沒有吃住在設計室了。再說了,雖然我答應了他們,但我是有條件的,第一,我必須看到我兒子完全康復,在此之前我是不會和他們完成交易的。其次,我必須是安全的,他們要幫助我安全地離開這個國家。”
“你說這話的時候不臉紅嗎?離開這個國家?要不是國家的培養(yǎng)你覺得你能夠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嗎?現(xiàn)在倒好,迫不及待就想要離開了,你想過沒有,‘藍鯊’并不是你一個人的,它屬于我們基地的所有人。”
黃承浩則是直奔主題:“東西呢,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彭總工咬著牙:“不知道。”
廖大同看著他:“不知道是幾個意思?老總,你也太讓我失望了,現(xiàn)在可是你最后的機會。”
彭總工哭了,當年決定留下那個兒子的時候他都沒有像這樣哭過。
他想告訴自己并不后悔,可是他確實后悔了,曾經(jīng)的理想,信念以及那些他一直所固守的,堅持的,都在這一刻被他自己給打碎了。
“他們只是讓我把東西放在西區(qū)花壇旁的垃圾箱里,他們選的地方,我去了,我發(fā)現(xiàn)那兒是監(jiān)控的盲區(qū)。”彭總工這么就是想讓廖大同知道,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畢竟連個監(jiān)控都沒有。
廖大同卻說道:“大概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兩個小時之前吧,確切說是兩個半小時以前。”
廖大同皺眉:“這么一來東西或許早就被帶出去了。”
“不一定,三小時前你不是已經(jīng)讓下面限制進出廠里了嗎?特殊情況真需要離開廠子的需要你和廠長的簽字各卡點才會放行。”
廖大同一拍腦門,他怎么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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