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僥幸心理低頭看了看它手中的那只鞋子,希望這是一只別人的鞋子,可在那模糊的月光下,我卻無比確定,那就是我剛剛跑掉的那只鞋!
也就是說,這家伙真的一直跟在我身后,在我鞋子跑掉以后,就第一時間撿了起來,然后繼續追我!
難怪這人在我面前站定之后,我身后的那個腳步聲就沒有了,因為這個腳步聲根本就是這人發出來的!
虧我還以為這家伙是助我脫困的救星,卻沒想到它就是困住我的那道催命符!
而且我總覺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家伙,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這家伙到底是誰?
大晚上的面對面,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那種直面威脅的感覺,能把一個正常人給逼瘋。特別現在山路的兩旁還全是墳包,指不定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就有一雙雙眼睛在盯著我看!
我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仿佛只有一秒鐘,也仿佛過了一年,我的思維才開始慢慢恢復。
我搞不明白的是,我明明看見它是從山下跑來的,那它是怎么一直跟在我身后的?
難道說,在下山的過程中,我跑錯了某條岔路,由下山變成了上山?所以剛剛的我,其實并不是在往山下跑,而是在朝著山上跑,并且還是跟那家伙面對面的跑?
一想到我自己奮不顧身的朝著這陰人跑過去,我的頭皮就是一陣發麻。關鍵是我自己還天真的以為我在往山下跑,并且幻想著只要再堅持一下,我就能跑到山腳,回到謝不歸他家的院子。
結果我從頭到尾,都是在自投羅網!
這也不對啊,雖然我跑錯路能解釋那家伙為什么能撿到我鞋子,可怎么解釋我身后的腳步聲?總不至于它在我面前,但它的腳步聲卻跟在我身后吧?
這些念頭在我腦海里一閃而逝,我怔怔的站在的那家伙的對面,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觸怒那家伙,讓它露出猙獰的面孔來把我給嚇個半死。
我不敢接它的話,因為我擔心這是鬼點名,一旦接茬,就相當于應了它。我也不敢從它手里接過那只鞋,因為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我的鞋----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誰能保證那是不是鬼迷眼?
而且,如果是一只陰鞋的話,那就更麻煩了。一旦我接了那只鞋,不管我穿不穿,都相當于我和它建立了某種特殊的聯系渠道,到時候即便離開了這座墳山,它也有辦法繼續糾纏我。
這種教訓,當初我舅公讓我穿上那雙陰鞋的時候,我就已經領教了。最后要不是陳先生幫我把陰鞋脫掉,估計我那段時間的日子,會天天被我那紙人舅公把魂魄拘過去談心。
漆黑的夜空下,在兩旁盡是墳包的山路上,我愣愣的站在原地,汗水一行一行的從我額頭流下,緊張到了極點。
不行,不能再這么耗下去,我得趕緊離開這里。于是我鼓起勇氣,用顫抖的雙手結出一個心火手印,然后往旁邊一個閃身,就繞了過去,然后撒開腳丫子就往山下跑去。
一邊跑,我一邊豎起耳朵聽背后的動靜,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一次我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整個山上仿佛就只有我一個人在飛奔。除此之外,就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在回響。
還好,那家伙沒有再追上來,否則的話,我是真不知道該怎么應對。
也是在這一剎,我突然意識到,這五年來,我東奔西走,都是帶著張哈子的那把篾刀,遇到許多危險的情況都是一刀了事,如果我沒有張哈子那把篾刀在手的話,我似乎并沒有處理危險的能力。
匠術雖然這些年也學了不少,但具體該用在什么時候,我仍是一團霧水。即便是那些高深的匠術,我也會一些,可發揮出來的效果卻差強人意,甚至都還不如張哈子以前施展的普通匠術有用。
看來在匠術這一途,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只不過現在并不是感概的時候,我沒命的往山下跑,沒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個平臺,我心中不免一喜,心想這肯定是山腳了。否則山坡上怎么可能會有這樣一個平坦的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