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你沒見衙役將館驛都給圍了,學政若不答應,必然又是一個大血案。”
“你才瞎子,除了趙元直,還有誰敢做這事,難道就不怕天下群起而攻之?以趙元直之威望,也不得不引咎而去,統領南海水師征伐大食,不過是變相將他配,給天下清流一個交代罷了。”那人頓了一頓,仿佛喝了口茶水,不值道,“可惜一代名將,從此投閑置散了。”
“狗屁。”范昌衡用茶碗掩住了嘴角的不屑,暗想道,“揚州南海股券搞得有聲有色,船隊還沒下南洋,證信堂股券價錢就連連攀升,總數額已達到了上百萬貫。誰控制了南海水道,誰就簡直比鄧通、石崇還富啊。這還叫投閑置散,那本官在這里就叫乞討賣藝了。”他心中不屑,耳朵卻沒偷懶,細聽著這些閑雜人的議論,一句也不曾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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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茫茫,一條條戰船排成縱隊,遠處的海面激起團團水花,漢軍的四條炮船集中在船隊最前方,開炮激起的水花最大。各船同時開炮之后,升起風帆,以縱隊繞過一個小小的弧圈。前鋒漢軍炮船與后面的戰船形成了對中間海域的夾擊之勢,在帥船旗號的指揮下,戰船再度開炮齊轟。炮彈將中間海域激起一片沖天水柱。
趙行德用千里鏡關注著戰船隊形,點頭道:“基本不錯!,“不過,”他的臉色微沉,放下千里鏡,對旗牌官道,“告訴梁弼,轉舵太慢了,如果敵船沖上來就可能撕裂我們的陣型,下次再犯,平海號就換給別人來掌握。”旗牌官立刻將趙行德的訓斥用旗號打了出去,海面上整個南海水師船隊都看見了,平海號的彩旗很快打出了一行“遵令”的回話。
“今天加練一個時辰,”梁弼的臉黑得像鍋底,對著水手怒吼道:“大帥在看著呢!”
“諾!”眾水手一陣答應,人人面色沮喪,又暗暗咬牙。
茫茫大海,戰斗中一條船沉了,大家都要死,訓練中也是一樣。水師條令中規定,如果戰船不能完成軍令,以至于指揮領罪的話,全船官兵都要連坐,沒有人可以推說“一將無能,累死三軍”之類的話。如果“平海號”在訓練表現不佳,以至梁弼被撤職,相關軍官都會受到牽連,特別船上負責cao帆、cao舵的中層軍官,甚至可能從別船調過來一些熟練的水手,平海號原來水手則可能被貶到別船上,不但要從最低階做起,還要受人嘲笑和排擠。
唯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才能將每條船、乃至南海水師鍛造成一個牢不可破的整體。
海船的行駛與風向、風力、海流息息相關,而戰船的任何一個動作,都要幾十個舵工、帆手一起動手來完成,其中任何一個環節配合的不好,船只的行動都可能出現偏頗,而任何一條船出問題,整個船隊的陣型就出了問題。
海上波濤起伏,船只cao控不易,水師一向沒有機動、包抄的說法,一向是正面硬碰,大船勝小船,船多勝船少。水師的陣型中,大船并不橫列在最前面,而是如同錐子一樣分布列陣,力求能夠鑿穿敵陣。而南海水是這樣的戰法則大異其趣,單薄的“二”字長蛇陣。宋軍最好和最大的炮船都在第一陣列線,,此外,整個陣型周圍還有小船游弋保護,以防范被敵船縱火或水鬼鑿船。
海戰變成了一場賭博,若不能齊射炮火擊潰敵軍,南海水師陣型就會會被輕易鑿穿。
然而,水師要保持嚴整的隊列極其不容易,趙行德現在反復cao練的戰術,就是搶占上風位,以漢軍重炮船痛擊敵船陣型一翼。將敵軍船隊一翼擊潰之后,水師戰船轉向呈凹字形,包圍剩下的敵船,使之承受來兩邊的炮擊,將敵人船隊徹底擊潰,最后以接舷戰俘虜敵船。若以訓練有素的騎兵來實施,這就是一個擊潰加包抄,迫使敵軍節節崩潰的簡單而經典的戰術。可是就這么一個的簡單的騎兵戰術,以戰船在海上實現出來卻是困難得不像話。若不是趙行德的威望極高,早就有人說這是異想天開了。在趙行德堅持下,一遍一遍的cao練,南海水師上下方開始看到了成功的希望,繼而充滿了期待。越是困難做到的,一旦做到了之后的好處就越大。南海水師能夠成功完成海上的隊列cao演的話,那就在海上確立了幾乎不可撼動的優勢。
作者:今天的二更大概要推遲凌晨后才能實現了,多謝各位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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