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水師都督座船白虎堂商船隊管事恭敬地退了下去只有寥寥數人留下。
這幾個人是漳州的士紳單獨求見趙行德的目的是希望其為新擬鄉約提寫一序。漳州和楚州一樣士紳大都擇俗易法守之但又并非魚肉百姓的劣紳當政清流和俗易士紳之間在州學商議擬定了一份介于清流法與俗易法之間的鄉約作為兩廂干犯時裁斷曲直的依據。在大禮法中并沒有關于這種鄉約的規定因此士紳們趙行德提寫鄉約的序也有一層他做個公證的意思。
“大家總得個約束。”漳州主薄葉世鵬嘆息道:“從前朝庭只有一套王法現在王法多了反而叫人無所適從。像現在這樣你說你的理我說我的理到了后來就就成大家都沒有理。所以我們這些人才擬了幾章鄉約。”
“鄉約雖然粗陋”士紳賀德秀搖頭道“但總算大家還能相安無事。”
朝廷制定大禮法清流俗易擇法自律對宋國人來說生活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些州縣甚至出現了清流和俗易士紳相互驅逐乃至引械斗的事件。簡單地說宋國正在生分裂先是分為清流和俗易兩大階層然后在清流士紳中間又分為陳黨、吳黨、6黨、趙黨等諸多派別。這些派別分別控制了不少州學也有些州學像漳州這樣沒有明顯的傾向只是盡力在維持地方的秩序。
葉世鵬拱手道:“趙大人我等只求大人賜以筆墨保一方桑梓平安。”
“葉大人重了”趙行德看著他點頭道:“此事甚易......”
漳州士紳面露喜色旁邊侍立的馮澯卻低聲道:“大人三思。”
他向趙行德連使眼色二人避入后堂馮澯這才說出反對此事的原因。在大禮議中漳州是被侯煥寅收買了的而且過程極為無恥。漳州居然在州學公議在大禮議中支持陳東還是支持侯煥寅劃算最后因為侯煥寅給出的好處更多直接從京東路運來兩石糧食以極低的價錢賣給漳州官庫漳州就支持侯煥寅。這件事在東南士林中傳為笑談更在那些不關心朝中由誰來執政的小州中產生極其惡劣的影響。
“諸州清流都對其頗為不齒大人他們不過是想借用你名聲打開局面而已。”
“幸虧你提醒”趙行德嘆息道“此事我再斟酌斟酌。”
“大人明見。”馮澯垂低聲道。
那日馮澯進諫之后趙行德便不在軍中教授君子之道改由學官輪流主講。眾軍官在略感失望之余也松了一口氣。經此一事馮澯對趙行德的認同又多了一層。他覺得要平息朝中的黨爭唯有像趙行德這樣的人物方才可以。趙行德本人不yu卷入朝中內斗然而樹yu靜而風不止趙行德已經廣有羽翼他若不主動介入朝政就會被人利用最后包括他自己在內的趙黨都會因此而成為犧牲品。因此這些天來馮澯總是有意無意地向趙行德提醒朝中政爭的利害關系。
趙行德不再干預軍中會講之后朝晚會講時結果和馮澯預料相同軍官們議論的氣氛激烈了不少。在朝廷諸軍之中趙行德帶過的軍隊以書生眾多而著稱。在投筆從戎之前像馮澯這樣的軍官心中早有一定的見解。趙行德不主講君子之道后學官主講的難度就大了很多稍有不慎就形成舌戰的局面。不過激烈的爭論并未導致“非我同道便是敵人”的局面反而加深了軍官們對君子之道的認同在此基礎又漸漸形成了其他一些共識。
軍官們從君子之道中引申出的另外一些意思如軍中要使下如臂使指又不至于僵硬呆板就必須確保各級的權利范圍即使級軍官也不得隨意侵犯下級軍官的權利同時軍管不得隨意侵犯水手的權利但無論是軍官還是軍卒一旦越過了界限就要招致更加嚴厲的懲罰。這就是所謂“出禮則入刑”。因此軍官們公議加嚴了各種刑罰軍紀比從前更加嚴明。水師令行禁止的程度甚至過了以軍紀嚴苛的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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