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軍勤于國事,陛下和柳相一定十分欣慰。”馮延綸恭敬道,“南海水深浪大,所以巡海水師的戰船,只用廣船、福船兩種樣式,大部分都征集民間海船改建海船,另外,宋國將在揚州、廣州、泉州等各地船場同時開工制造六艘炮船,征調漢軍水師炮船,我朝云屯港水師炮船也會加入將軍麾下。淳于鐵廠正在蜀中加緊鑄造船上鐵炮。”他心下頗為感慨,夏國在云屯港造水師戰船,都是一艘一艘地造,宋國居然能一下子開造六艘新式炮船,顯示強大的造船能力和自信,令他頗受震動,將來和宋國爭奪南海的貿易和屯墾,是一樁很難的事。
趙行德點點頭,行軍司一旦決定采取軍事行動,必定會做知己知彼,周密籌劃。馮延綸繼續道:“除了宋國水師之外,南海朱羅國的水師強盛,道路曹和行軍司也派出使者游說其國主那仁德與我朝合攻突厥,不料,那仁德已被突厥諸侯伽色尼給打怕了,過去十年里,伽色尼國攻打了朱羅國十二次,據說每次都不空手而歸。”
趙行德皺眉道:“伽色尼國?”
“伽色尼國向來與我朝不睦。”馮延綸冷笑道:“張上將軍曾經教訓過他們,拔其重鎮護聞城,此城距離伽色尼都城只有三百多里,張上將軍當年因此受封為護聞侯。伽色尼和羅姆突厥一樣都是突厥人。原先白益王朝與我大夏結盟,為我們牽制著伽色尼,但羅姆突厥占領巴格達后,伽色尼蘇丹立刻重新接受了哈里的冊封,算是臣服于突厥蘇丹了。我們和朱羅國也算有共同的敵人。只是這朱羅國的人似乎勇于私斗,而怯于公戰。王公貴族忙著爭權奪利,神廟都被伽色尼人給搶空了,我們幾次三番說服,他們都不敢主動招惹伽色尼,倒是頗為令人頭疼。”馮延綸顯出鄙夷的神色。
趙行德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夏國的國策是以6制海,朱羅國雖為海上強國,但在6上被突厥諸侯打得節節后退,居然害怕到了不敢起兵報仇的地步,馮延綸這種鄙視的心態是理所當然的。反過來說,如果打敗了突厥諸侯,夏國可以在6上脅迫朱羅國,爭奪南海屯墾地也大占優勢。
馮延綸介紹了一些西面戰場的局勢。許多具體的安排,還需要行軍司和宋國朝廷商量才能決定。馮延綸告退后,趙行德坐在花廳中,靜靜地考慮局勢。雖然這時代海上貿易已經十分達,每年都有無數的海船在南海穿梭往返,出海仍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信鴿不能穿越大海,船上的生活與世隔絕,巡海水師,甚至每一條海船都是一個du1i王國。
“妾身聽說,夫君重獲起用,”趙行德抬起頭,見趙環站在面前。她穿著件綠色襦裙,纖腰一束,更顯得楚楚動人。她眉間有些淡淡的愁,低聲道,“皇兄說,夫君不日將啟程前往杭州,李家姐姐也能來與夫君團聚了,真是一件可喜可賀之事。”
陳東與夏國朝廷達成協議,助其與妻兒團聚之事,令鄧素非常尷尬,趙杞則大雷霆。此種情勢下,趙行德休妻是不可能的事。大宋沒有平妻之說,公主的名分就成了問題。趙杞對這個一母所生的胞妹極為內疚,又知武昌侯與公主一直沒有同房,便準備下旨解除這樁婚姻。女子再嫁雖然有損名節,但也并非為世所不容。昨日趙杞已向趙環說這件事,問她的意思,趙環只是哭著不肯。趙杞反而更加震怒,并沒放棄這個想法。
“多謝,”趙行德沉默了一瞬,歉然道:“殿下”
“這,這是可喜可賀之事。祖宗有規矩,近支宗室不得出京,妾身也不能離開鄂州,隨shi在夫君左右。可,可是,”趙環眼眶中淚水盈盈,但還是強顏歡笑道,“夫君能與妻兒團聚,妾身,還是,很為夫君和李姐姐很高興。”她控制不住心中悲戚,語聲中已帶著哽咽,“妾,妾身”她無法再說下去,只能咬住嘴春,不讓眼淚簌簌流下來。
“殿下,”趙行德站起身,用手絹將她的淚擦干,低聲道,“趙某何德何能,蒙殿下錯愛。”趙環蒼白的泛起一團暈紅,“嗯”了一聲,低低地道:“我就只想和夫君在一起,”她拉著趙行德衣袖,仰頭看著他,漣漣淚光中透著堅定,“不管生什么,環兒會一直等你,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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